乡愁散文:斑鸠声里的故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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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6-12-24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卢文平】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我家南面是小区花园,同时紧邻机关大院,绿化较好。特别是那一片高与窗齐的香樟树,每到春天,一片片鲜嫩的树叶伸到阳台和窗前,青翠欲滴,绿得逼人的眼。树叶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一阵春风吹过,无数的小叶片舞动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仿佛无声地向我们传递春天的信息。花园里还有几棵高大的雪松,约15米高,树龄估计有30多年。雪松高耸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精神和力量。

  或许是这里的树木成林吧,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友好吧,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只斑鸠在花园安家了。发现这个变化,源于我的一个周末睡懒觉。

  记得去年春天的一个周末,躺在床上难得有机会睡懒觉,“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突然,窗外传来久违的、熟悉的斑鸠声:“咕咕咕……咕咕”!我静静地聆听,睡意全消。轻柔悦耳的咕咕声,唤起我沉淀许久的思乡情怀。听着听着,我莫名地泪眼朦胧,思绪仿佛回到20多年前的故乡。

  小时候,家乡的经济条件很不好,一年的劳作也只是能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因此,村子里的房屋基本都是土坯墙、小青瓦,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家就用石灰将外墙刷白。村子里的房屋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整齐,40多户人家,有院子的,没院子的,三间房的,两间房的,大小高低各不相同,就是房屋的朝向也不一致,大多朝南,也有朝东的。在村子的周围,在院落内外,在房前屋后,都种植着树木,常绿的、落叶的都有,桃树和桑树最多。甜脆的蜜桃和酸倒牙的桑葚,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房屋虽然老旧,但是,似乎也有些陶渊明笔下“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意境。

  在我的家乡,斑鸠是最平常不过的鸟,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树梢屋脊都有它们活跃的身影。我们称呼斑鸠为野鸽子,因为它的外形和鸽子实在相似。因为它的咕咕咕叫声,我们又称呼它“鸪鸟”。暗褐色的嘴巴,粉色的腹毛,紫红色的爪子,蓝灰色的尾巴,颈部两侧密布的白色点斑像许许多多的“珍珠”散落在颈部,“珠颈斑鸠”名符其实。

  斑鸠胆小,始终与人保持一定距离,若即若离,不像麻雀那样贴近人类,在屋檐、墙洞做窝,整天叽叽喳喳地上下翻飞,也不像喜鹊那样春来秋去,总是匆匆过客。在我的记忆里,斑鸠总是喜欢在树枝或屋脊鸣叫,叫声传得很远。我的童年、少年,在斑鸠的咕咕声中迎来晨曦,又在斑鸠的咕咕声中送走晚霞,真可谓“花影不离身左右,鸟声只在耳东西”。那咕咕咕的声音,伴随着我成长,融入我的生活,刻进我的记忆。

  对于斑鸠的印记,最深的是在一个雨后的下午。夏天,刚刚下完一场暴雨,不用着急干活,我坐在屋前休息。那会儿读高中,人慢慢长大了,因为对诗词歌赋感兴趣,肚子里也装了一些离愁别恨的东西,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当然,也有关于自己人生和理想的思考。在我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斑鸠清脆高昂的叫声。我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斑鸠正站在屋脊鸣叫,房屋左边是几棵挺拔的白杨,青瓦白墙,西下的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下,斑鸠的羽毛反射出一个金色的光晕,犹如金乌降临。而斑鸠那不断重复的“咕咕咕……咕咕”叫声,如歌剧的咏叹调,又如《诗经·国风》里面的重章叠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觉得无限的惆怅。“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那一刻,我的思维停顿了几秒,我的身体僵直了几分,而这个画面却在我的脑海驻留了20余年!

  后来,我外出求学,异地工作,结婚生子,回家的次数很少。即使偶尔回家,也是匆匆忙忙,对家乡的美好印象都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

  我的父母今年76岁了,前几天我送他们回老家居住。一路上,一向沉默少语的两位老人突然变得话多了,谈起家乡的人物往事则记忆犹新,思维也活跃了许多。我不禁联想起杜甫的“青春作伴好还乡”这句诗,领悟到两位老人“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的归乡情怀。

  如今,家乡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我也久居喧闹的都市无暇他顾,但是,对家乡的眷恋仍是我挥之不去的牵挂,因为故乡是远方的游子安放灵魂的港湾。

  编辑:邓康康

  审稿:东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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