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母恩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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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8-05-12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杨宏】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显妣85岁,高寿仙逝。追忆一生,养育子女,忍辱负重,何其辛劳!娘心之苦,有谁能知。无尽哀思,无限哀痛,寄于此文。

 

  母亲14岁跟了父亲,在我上头,生了三个姐姐,都不幸夭折了。29岁那年,我母亲生下我这个儿,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后来,母亲又生三子,育七个儿女。父亲在外,所受辛苦,心苦,自不必说,只有母亲自知。

  母亲怀我的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刚结束,吃糠咽菜,得了伤寒,怀我到七个月时,浑身肿得发亮。民间乡医说我母亲怀了怪胎,一通打胎药让我动了胎气,动了红。幸亏我母亲第三服药坚决不吃,才保住我的命。母亲说,不然她也不活在世上了。

  我生下来时,打胎药把我头顶都伤坏了流脓水,脏兮兮没有头发。正值7月末天又热,我爹找医生来西药膏抹在我头上,我母亲就用小手帕盖住我的头,不断用手赶蚊蝇,不分日夜。我头上生疮流脓水没有头发,盖手帕,有人不经意揭开,露出脏兮兮的脑袋,便说:“一个好小伙,没有好脑壳。”母亲听后便骂。以后每每有人来看,她都要捂住,生怕有人掀起我的“盖头”来。

  母亲最担心的是怕我成“傻子”,因为她吃了打胎药,伤了我大脑。后来,在她精心呵护下,我头发也长出来了。直到我开口说笑,母亲才放下心来。读书时,我拿“三好学生”奖状回家,她笑得最开心。再后来,我写了一篇《母亲》的文章在报上发表。一位做生意的夫妻,向我母亲讲了这件事,夸我如何如何。至今,我记得这是母亲在我面前表现最骄傲、最幸福时刻!

  母亲拉扯我们四兄弟,那时在大集体,上堤开沟渠挖泥挣工分,后半夜起来把饭菜做好,放在锅里,等娃们起来吃热饭菜。家里没男人,只有一人一边挖一边挑地单干,受人白眼,好辛苦,好凄凉!晚上收工,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又要安顿娃们饭菜、喂猪。末了,自己吃点剩饭菜。娃们睡后,她又要洗衣晾好。忙完这一切,已至小半夜。后半夜,母亲起床又开始做日复一日同样的事。母亲就像不知疲倦的永动机!

  几十年牛马一样的劳作,母亲落下一身病痛。82岁我开始赡养,家里条件有限,生活照顾多有不周,只有一日三餐、夜有一宿的温暖。母亲身子病痛缠身,脑梗、冠心病,常年服药。每每我都把药分好,温开水倒好,让她服药。平时有病只不过到医院能打针吃药而已。母亲很知足,常逢人便讲,掩儿其过,颂儿其德。离世前半年,母亲耳、眼、手、腿不便,吃、喝自理困难,每每添饭、夹菜、倒茶我便侍弄。她十分自责,说娘年纪大害了我。我说:“娘哎,您养我吃的苦,受的累和气,母恩今生今世我难报,添饭倒茶是报母恩,娘心安受,儿心才幸福。”

  85岁时,母亲心脑病发作直喘气,我看着好难受好痛苦!我知娘痛苦心也苦!母亲拉看我的手,只有喘气,丝丝入息,我心好碎好痛好悲!我望看母亲,养育我一幕幕浮现于眼前:从十月怀胎,把屎把尿娘睡湿儿睡干,到养我成人小气做人,供我读书,娶亲完配,一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只有她知道。如今又饱受病痛折磨,眼见母亲如此痛苦,即将撒手人寰,母子从此分离,我终于喊出憋了许久的一声:“妈——”声声恸哭,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作者系湖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松滋市杂文学会、作家协会会员,老城镇金闸村总支委员、村主任。)

 

  编辑: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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