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楼外布谷声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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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20-03-17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经虎】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2O2O年新春,我回到乡村老家,在哥新筑的楼房里拥衾独睡,有一种深邃曼妙的虚静,弥散于周身之间。因为新冠疫情的封城封路,我只好一直呆在乡下。2月11日这一天,久违的阳光带来明媚的晨曦,也催醒我梦里一晌贪欢的沉香,我便早早起床,快递一份祝福给抗疫笫一线的白衣天使。

  坐在沙发上,看着中央电视台新闻:全国确诊病例累计42714例,其中武汉18654例,累计死亡1O17例,其中武汉748例……这些数字将我已寒透的心推到了悲伤。这哪是数字啊,分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举手挥袖之间,离开人世。这些数字里有国家栋梁和英雄李文亮、夏思思,他们昨天还在抢救病毒感染者,战斗在手术台上,今天却驾鹤西去。这些数字里,有科学家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医院院长及4名教授。他们为了武汉,为了全人类,不顾个人安危,战斗在病毒传染的前沿,研究病毒、病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数字里有你、我、他的亲朋好友,年前还在一起同欢,年后却离你而去!我不经意地向隅而泣。女儿见状说:“爸,你哭了?别哭,一切都会好的。”我抬头向窗边走去,只听见“布谷(不哭)丶布谷(不哭)”的鸟叫声。是的,这是布谷鸟在嘶叫,声音有些沙哑与凄凉,仿佛是一张躲不开的网,律动着古筝、二胡、马头琴、铜管的颤音,在晨曦中将我深深笼罩。

  循声我来到离楼1O0米的前山,前山有一块菜园地,菜园里蔬菜嫩绿、葱蒜郁郁、油菜摇曵,在春风中泛起一片翠绿的波浪。这块地曾是母亲用汗水开垦雕镂的圣土。在中国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就是这块地,让我们全家6囗人度过了饥饿的难关。在文革割资本主义尾巴时候,母亲用死来抗争,才没让这块地入公,母亲逝世后也要守住这块地,所以菜地的南角是父母的坟墓。

  来到墓地,我对母亲说:“妈呀,今年有一种新型冠状肺炎病毒在我市、我省、我国扩散,已死了一千多人,医科教授也走了几个。为了控制和消灭病毒,救治病人,两万多医生冒着被感染的生命危险,来湖北,来武汉抢救病人,但他们生活物资紧缺。我想把这园蔬菜捐给他们,您同意吗?”只见又一阵风吹绿蔬菜,接着又是“布谷、布谷”的声音。这风、这声音仿佛溅着母亲绿魂的回答:“不哭、不哭,捐出去吧!”此刻,让我感到一种精神的安慰和灵魂的悸动。在这鸣叫声里,我感受到野生动物的哭诉,在这鸣叫声里,我又看到了希望:阴霾过后是日暖风轻、花香鸟啼,人们将在纯净的空气里,尽情打开透明的灵魂,拾撷朝露,吮吸大地沁泽,以滋润心肺。

  与母亲隔世对话后,我又移步到紧靠母亲坟墓的父亲墓前。当看到墓碑上刻着打上黑框的孝子(后人)名字时,一抹眼泪溅落一地!那黑框中的名子是我大妹呀!她不到3O岁就被“白血病”夺去了生命,留下嗷嗷待哺的儿子。在她离去时,那种挥之不去的依恋、忧郁、凄苦,惨淡离世的爱恋,令人心碎、悲伤。如今的李文亮不也是如此吗?在听雨落地间就上演了一场落英缤纷、白衣盖面,怎能不让人悲痛呢?跪在父亲坟前,一点点、一滴滴都浮现眼前,记忆的碎片拼凑着父母及大妹在世岁月的曾经的精华。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那无可奈何的叹息与眷恋渐渐随风而去。

  “布谷、布谷、布谷”,三只布谷鸟在两棵松树上又在嘶叫。这时又来了麻雀、八哥、斑鸠和一些不知名的鸟也在叫:“快起来、快起来”,“去战斗、去战斗”……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小提琴、钢琴、萨克斯骤扬骤上的滑音,飞向岁月的灵河,裁剪着我的忧伤与悲痛。我多想与他们一起呐喊,永远倦憩在这汹涌的和音中。

  我在想,此刻,本应该是车水马龙、喧嚣的城市,却如此寂静、空寥,而小鸟们却给山乡带来几分春色。保护大自然,保护野生动物是我们每个公民的神圣职责,正如战斗在抗疫第一线的白衣天使一样。

  第二天,我便到老屋村里去当了一名“志愿者”。

 

  (作者简介:王经虎,中学数学高级教师,湖北省数学学会会员,松滋市作协会员,爱好文字写作,多篇散文诗歌公开发表在刊物杂志及网络平台上)

 

  编辑: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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