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随笔:笔名记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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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6-04-27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杨东鲁】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我最初压根儿就没想取什么笔名。

  少时读书,知道了古人有字、号,知道了今人有乳名、学名、笔名,还知道了“鲁迅”即是笔名,且先生一生用过70多个笔名,“茅盾”、“老舍”、“冰心”均有笔名。

  何以要用笔名,且用如此之多的笔名呢?用真名有多好!我想。

  所以,每遇陌生者,我会逗趣地自我介绍:鄙人姓杨名东鲁,杨沫的“杨”,毛泽东的“东”,鲁迅的“鲁”,以至听者笑意掠过眉梢,而后便是对我姓名的深刻记忆,我亦因此而自鸣得意。

  哪知,人之初的认识与人生实践是大相径庭的。不知咋的,后来的我居然也耍起了笔名。

  初中毕业的我因长辈中有人“历史不清白”,无缘被推荐上高中,不得不回乡与锄头、耕牛打交道。闲暇,读大寨民歌,读黄声笑,背献给“九大”的诗《高举红旗向未来》,于是也突发奇想,提笔作诗,唯恐被人笑话,遂始用笔名。左思右想,得“诗俊”二字,一来本人未取学名,而按祠堂族谱排来“诗”字正好合我辈份;二来本人长相瘦弱,羡慕英俊,同时亦想自己的诗写得俊俏。不料处女作竟发表了,还同时上了《长江文艺》、《松滋文艺》两家刊物。

  作了一通“诗”,又始作小品文。小品文均取材于身边的真人真事,且带点刺,故又取了两个新笔名:一曰“杨柳”,取做普通人之意。你看杨柳多普通啊,沟渠边,房前屋后,亦如我之生命般普通;二曰“民牛”,取为普通人说话之意,因鲁迅先生的诗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而得之。

  作了几篇小品文,觉得不够档次,又小试牛刀作杂文。杂文是好写的么?鲁迅先生说杂文是“匕首”、“投枪”。我思虑,得取个像样的笔名。想到杂文,自然想到鲁迅先生。毛主席称鲁迅先生“骨头最硬”,“最忠实、最积极、最热忱”,我亦听毛主席的话对鲁迅先生崇拜之至,崇拜先生的人格和文格,遂取名“若鲁”,意即像鲁迅先生那样做人。岂料惹来笑话,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还想与鲁迅先生齐名。

  立志学鲁迅先生做人,不料四处碰壁,同事谓我“过于直率”,领导谓我“热心快肠”。不管评价的内涵怎么样,总之都含有点“鲁”的意思,于是我索性来了个笔名“鲁人”。

  笔名用得多了,倒越发显得自如起来。将“杨”字左右部分拆开来,于是有了“木易”的笔名;在“杨”字后面加上个“子”,于是有了“杨子”的笔名,复仿了春秋战国时诸子百家“孔子”、“老子”的格调;家住松滋南部,于是有了“松南子”,取松南人民的儿子之意;松滋古有“乐乡”之称,我来了个笔名“古乐乡人”,以不忘记生我养我的故土;长者叫我“小杨”,我借其谐音有了“晓阳”的笔名,倒也显得意境颇美;我的姓名拆开来刚好五个字,遂有笔名“五字公”;我名东鲁,于是玩了个“0六”的数字笔名;因我是办报之人,于是借其谐音玩了个“鲍仁”的笔名。一次,一位姓周的领导嘱我为他的领导写一篇颂词,我灵机一动,署名“木易舟”,文章发了,读者议论纷纷,我却显得轻松逍遥。指腹为婚的我未曾尝到恋爱的滋味,居然不惑之年作起了情感诗,恐人非议,只好署笔名“思思”。

  笔名大多是自取的,亦有加封的。报刊编辑赐予笔名是另一种意趣。在同一张《法制日报》上发表我两个杂文,于是另一篇的署名变成了“鄂鲁”(因我是湖北人);同一期《决策与信息》发了我两篇文章,于是另一篇署名“冬橹”;同一期《现代交际》发表两篇随笔,将另一篇的署名变成了“松鲁”(因我是湖北松滋人);有编辑同仁取我姓名中的“东”字再配以一个“君”字,又有了“东君”的笔名;有的刊物将“东鲁”印成“鲁东”,大概属于错排,这一错倒给了我启示,索性拿来作了笔名。

  总之,我开始认识了笔名;一种志趣,一种文化,一种性格,一种追求,一种人生……

  人说文如其人,我以为,笔名亦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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