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笔记:我当了一回葛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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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9-11-24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 彭友茂】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一天下午三点多钟,我带上老年卡,乘坐小区旁的公交BRT去两公里处的一个农贸市场搞采购:买完油饼买柿子,买完柿子买丸子。每样数量不多,但每只手都没空着。到我买鲜花生时,我把布质手提袋里的那包丸子拿出来,放在花生摊的一边儿。20元钱,称了4斤多花生,不大不小,满满一塑料袋。付完款,让女摊主把花生装进手提袋,我左手提着柿子和油饼,右手拎起花生,直奔返程的公交站点。一趟预先打好腹稿的采购计划完成了,来去花了不到个半小时。

  我和老伴认可“健康是饿出来的”,每天坚持两顿饭,晚饭一般吃得比较早。回到家后,因为有早晨熬好的稀饭,又有从农贸市场买回的饭菜,我只炒了一个粉条炖白菜,就招呼老伴准备吃饭。当把稀饭、白菜端到桌上,再去取油饼、丸子时,这才发现,油饼安在,丸子被我忘在花生摊上了。

  我把这事告诉老伴,打算吃完饭再去找找看。老伴不同意:“不就一斤丸子嘛,值得你跑一趟吗?”我口头上答应不去找,但心里的“小九九”却是:快些吃完饭,再去找找看。

  一碗稀饭,大半盘菜,四小块油饼,晚饭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战斗。我告诉老伴马上去找丸子。老伴这回有点急:“你这人呢,一月大半个万的退休金,有啥必要去为七八块钱跑一趟?”我信心满满,给老伴解释:“不是钱的事,‘跑一趟’有跑一趟的好处和必要,一是饭后活动一下,对身体有益无害;二是也算是对自己的这次失误,一个小小的惩罚;三是更主要的检验一下咱沂蒙山区人,有没有爱心,厚道不厚道——我估计,只要不被别人拿走,丸子准会被摊主给保存着。”老伴听我说得有理,便对我放行。于是,我再次揣上公交卡去农贸市场。用了20多分钟,来到农贸市场,直奔我买花生的那家小摊。两三米外就看见我那包丸子被摊主放在摊位明显的位置上。我笑着对50多岁的女摊主说:“不好意思,这包丸子让您保存了这么长时间。”听我这么说,摊主不无疑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高矮矮胖胖瘦瘦,一天下来,多少人在她这儿买过花生,原本她不会对每一个买主都分得清记得住,“全村人认得和尚,和尚不认得全村人”,她的疑惑在情理之中——笔者):“(丸子)是你的吗?”我说:“是我的。您忘了嘛,我买了您20元一塑料袋花生,您把花生放进我的手提袋后,我提起花生就走,把放在您摊子边上的这包东西忘掉了。”她见我年纪大,说的不像假话,天色向晚,又一直没有别的人来拿,便把那个包包递到我手里。我向她表示感谢,她施以微笑。

  我坐在返家的公交车上,掏出手机,加入低头族。看到文友@荆山客在青岛采风群里发了一个屋舍俨然,如梦如幻,远比海市蜃楼来得近来得清晰来得真实,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城市写真视频的一连串的镜头。我使劲想也想不起来这是在哪儿见的。于是,发问:“@荆山客,这是哪儿?”对方回答:“@水边的银河湾,青岛啊。”我惭愧,自责:“我离痴呆不远了。@荆山客。”对方紧接着回了一句:“@水边的银河湾,您老精神着哪。”

  我知道,这是忘年交文友安慰、鼓励我。

  为了“完‘丸’归赵”,我当了一回葛朗台。应该说,平素,多数时候,多数事情,多数场合,在下头脑是清醒的,加上不爱武装爱红装,——臭美一下,“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然而与文友们一起在青岛采风时看过的视频,时间没过多久就忘到爪哇国。在农贸市场买的食材,返家时四减一剩三(我小学数学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哈)。俺日薄西山,一不留神,就露出老的迹象,没活头了。悲夫!

 

  (作者简介:彭友茂,山东《临沂日报》高级编辑,现已退休。原中国写作学会理事,徐州市杂文学会理事。写稿50年出了两本书:《学会扔香蕉皮》《凭杂文能找到朋友》。部分文章进入《XX中国杂文年选》,少许篇什获奖。《中国当代杂文家》(北方文艺出版社)、《走近杂文家》(中国文史出版社),对其人生和写作经历作了介绍)

 

  编辑: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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