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在乡下老家住,
前头屋场舍宝的家门口,
有一棵很古老的皂角树,
很大、很高、很粗。
我们经常张开臂膀团团围着大树,
比比划划箍一箍,
三四个伢箍不住。
树枝扯的蓬很大,
横直四十米上下。
树尖戳到了半空,
浓荫遮住了盛夏。
早饭晚餐,
大人小孩三三两两,
端上满满的饭碗,
不约而同来到皂角树下。
讲些家长里短,
说些鸡鸭猪娃。
黄家儿要结婚,
向家女要出嫁。
伢不懂大人话,
就比谁谁吃的啥。
黑幺吃的干米饭,
秋林吃的米粑粑,
强生吃的烂巴砣,
六儿饭里带南瓜。
爱民的菜是小鱼,
舍宝碗里有米虾。
你瞧瞧他瞅瞅,
看着碗里谁的稀谁的稠。
饭后有的回家,
有的放碗疯疯闹闹撒脚丫。
直到大人扯着嗓子喊,
屁颠屁颠好不情愿才回家。
树下好乘凉,
树下赶羊羊,
树下交了心,
树下结成亲。
树下好开会,
树下玩的蛮有滋有味。
有事无事树下聚,
玩的好有趣。
这棵皂角树,
皂角结得多,
皂角当肥皂,
堰埠的棒头把衣服和皂角先锤后搓。
不知为啥的哪一天,
古老的皂角树,
悄无声息无影踪,
是谁致了富?
没了童年玩耍去处。
若是还健在,
游子都要去拜访——古老的皂角树。
写于2018年8月22日
(作者系湖北省荆州市工商银行退休干部)
编辑: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