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世快五年了,
年年清明我都回去上坟,
今年远行没有回去,一直不安。
这些年,很少梦见母亲。
不知天国的路是不是也深一脚浅一脚,
颤颤巍巍,步履艰难?
母亲命苦,
六十岁时失去了一只眼睛,
七十二岁又失去了一只眼睛。
最后的十一年阳间路坎坷不平,
跌跌撞撞。
昨晚,竟梦到母亲。
母亲像是去上厕所,
戴一顶绛红的线帽,油迹斑斑。
零乱的白发从帽里掉出来,
披散在深蓝色的罩衣上。
扣子又扣错眼了吧,
斜扯的衣服一边肩膀高,
一边肩膀低。
脚上穿的是妻用毛线勾的那双墨绿的胶底棉鞋。
母亲佝偻着腰,
摸索着我为她架钉的竹篙扶手,
蹒跚前行。
没走几步,停了下来,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
我被母亲凄长的叹气声惊醒。
泪如雨下,失声大叫,娘!
母亲不语,佝偻的,
颤巍的背影渐行渐远,
慢慢沉寂在无边的黑暗里。
(作者简介:肖尚能,松滋市纸厂河镇人。文学爱好者,“东方乐读”微信公众号专栏作家。曾为共和国站过五年岗,军旅期间,曾有作品散见军报及地方省级期刊。现在外务工。)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