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挂在中天的月亮被天狗食去一半

　　这个时候

　　一朵莲花正在零落

　　一朵莲花正在绽放

　　所有的青蛙都停止了鼓鸣

　　在禾丛中在荒草里

　　睁大眼睛，跃跃欲试

　　有人在舒适的二十六度胀满欲望

　　翻身睡人或被人翻身而睡

　　做跟爱情无关的游戏

　　而此时

　　一个老兵被汗水泡醒

　　突然想起曲指可数的“八一”

　　他为共产党扛过五年枪

　　为共和国站过五年岗

　　所有的青春记忆和故事都是绿色的

　　如这个季节一望无际的庄稼

　　正拔节吐穗灌浆

　　他们唱着《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和《血染的风釆》

　　在潮湿闷热的猫耳洞里

　　一边拍打蜂涌而至的蚊虫

　　一边想象未来媳妇的样子

　　后来

　　所有的理想都没实现

　　有的人娶的媳妇

　　一点都不温柔 一点都不像明星

　　有的人没有回来

　　消失在那片亚热带丛林

　　突然鼻子一阵发酸

　　他揪了一把已经花白却永远长不长的短发

　　望着月光下苍白的“光荣之家”的匾牌

　　一脚踩灭半截烟头

　　昨天他去邻村看了他战友的老妈

　　把战友的老妈送到他姐姐那里

　　回来后望着战友倒塌一半的老屋大哭一场

　　肆意疯长的构树吞没了战友的故居

　　那些渐渐沉甸的黄色果子

　　秋风一起

　　便猩红地绽开

　　像朵朵血色的花

　　开在被人淡忘的季节里

　　他要走了

　　猝不及防的一场猪瘟毁灭他下半生的安宁

　　他去找他的另一个战友

　　打工

　　(作者简介：肖尚能，松滋市纸厂河镇人。文学爱好者,“东方乐读”微信公众号专栏作家。曾为共和国站过五年岗，军旅期间，曾有作品散见军报及地方省级期刊。现在外务工。)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