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轮椅

嘀嘀哒哒响

高低位任你换档

坐着的老太

满脸荡漾福气与安康

我问福气哪里来？

她的话直戳我的脊梁：

不比存钱比孝顺

我的儿女们都这么想

我心咯噔一声
泪眼欲滴没商量
当年我的老母亲
小脑萎缩失去平衡的力量
瘦小身躯坐在木椅上，
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
求生的本能满眼地渴望：
我想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风光
可我……可我，总因为工作太忙
可我……可我，总以为来日方长
可我……可我，总推条件跟不上——
以致一辆小小的轮椅
成了母亲望眼欲穿的奢望
以致一辆不贵的轮椅
成了隔断娘亲的高墙
以致没能推母亲出去走走，
成了无法偿还的欠账
不得不用20多年来愧疚的泪水
在追悔莫及中碰撞——
你，小气到无法原谅
你，没孝心到肮脏

如果母亲就在我面前：
我要写万言悔过书，叩首给她呈上
用三天三夜，读出我心境的凄凉
去买电动智能轮椅，先从我上身碾压
用三遍九踩，碾出我无知的膨胀
垂泪两行，眼角眉梢流淌
用两天三夜，诉说我悔断肝肠！

（癸卯兔年清明泣作）

（作者为湖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松滋市杂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松滋市东方书院常务副院长，荆州市响策天空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已出版文学作品集《海之孕》）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