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夕阳快要掉进西边的山谷，
落日的余辉把天际染成绚丽的云图。
望一望夕阳，看一看身旁百岁的老母，
内心里的担忧啊！不知怎么也忍不住，
不知道妈妈还能否看见明天的日出。
六年前我正六十岁，不幸弄丢了老父，
父子之间再也无法交流，
随着时光一天一天悄悄地溜走，
我对父亲的思念却愈来愈重。
为了排解稀释我的思亲之苦，
唯有把爱双倍倾注给我年迈的老母。
从此后，我将义无反顾，
妈妈的余生就成为了我的全部。

为了她的晚年幸福了再幸福，
请她去城里四世同堂与我的儿孙同住，
她不喜欢那些吵闹喧嚣和快节奏，
让她脑晕的更是那些大厦和高楼，
坚持要回到她那住惯了的老屋。
她说那里有山有水有芬芳的泥土，
有再也熟悉不过的乡间小路。
有能陪她谈天说地的老婶和老叔，
想说的话儿也可以向后辈们倾诉。
有绿色的田园和遮天蔽日的大树，
能把心儿宽放在那里还给她自由，
还能拄着拐杖独自出门去散散步。
因此，我是当之无愧再也心无旁鹜，
变成了她的专职陪护，
陪护在她的左右。

空调吹来凉风习习为她送走酷暑，
寒冬时月为她燃烧起红彤彤的火炉。
兄弟姐妹们轮着为她下厨蒸煮，
换季时节媳妇为她添置鞋帽和衣物。
她胆小，不能离开她半步，
人老了最害怕的是孤独。
还牵着我的手腕扯着我的衣袖，
去蹓跶摸一摸小园里的菜蔬。
看一看那后院的枇杷桃李和包谷，
用她的假牙尝一尝果子是否熟透。
偶尔还像天真无邪的孩童，
时而开怀大笑时而还足蹈手舞。
猫咪小鸟和黑狗是她随行的队伍。
莱园里浇水施肥她都要给我部署，
把我这奔七的小老头当作她的爱徒，
经过她眼里的事情她都要左叮咛右嘱咐，
我也习惯接受她的嘀咕。

她问父亲怎么不要她去天上同住，
也为父亲祈祷为他祝福。
恨不能陪伴在他的左右，
伤感，痛哭，时而还捶胸顿足。
每当我看到这一幕，
也无数次陪她泪流满目。
天边的七彩云霞在慢慢地谢幕，
我也小心翼翼地把老妈妈搀扶。
心中的胡思乱想又按捺不住，
要是能反过来该多好啊，
让妈妈成为我的陪护，
也让我活到她这个岁数，
待到那时，我们一起去投奔亲爱的老父。

（2023.6.）

（作者系湖北省荆州市工商银行退休干部，在报刊和网络发表诗歌若干首）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