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粒沙的偶然
被洪水带到大河、大江
偶尔搁在沙滩边
在枯水季节
我偶尔露出胸膛

白天我看见云和太阳……
晚上又看见星星与月亮……
睡梦中，还偶尔梦见故乡

在人们挖沙时
我偶然被选中挖走
竟偶然回到生我的村庄
在做楼房顶层时
我被偶然安在最高的地方

我再次看到了已逝的岁月
鸡在叫，狗在咬
燕子飞去，又飞来
春花开了，秋果熟了
人群中丢了一些旧面孔
新面孔倒是不少
偶然的影子还是老模样

高楼处，被必然着
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有太多的偶然
比如被雨水偶然冲走
比如被风偶然吹落跌伤
……

心间始终有一串水在滴
但我相信大江大河
不论怎样曲折依然向东
当沙向大海说起心事
偶然一说就像水的苍白
因为大海没有太多的偶然
只有无尽的浩荡

(2024.5.19.)

(作者简介:熊万金，1953年4月生，湖北松滋市人，系老宣传工作者，喜爱诗歌，有多篇作品被报刊网络录用，现为民政退休干部)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