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杂文的文学性与生命力——在第一届“新时代乡土文学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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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8-12-21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杨东鲁】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杨东鲁作《杂文的文学性与生命力》专题讲座

 

  台湾作家梁实秋先生有一句幽默的语言。他说,演讲要像少女的裙裾,越短越优美。前面的几位教授、专家、诗人,他们今天的演讲虽然很短暂,但是十分的精彩!让我们感谢他们!

  我从松滋来到我们共处洞庭湖滨,共处长江南岸,共为渔米之乡的嘉鱼,非常高兴。听省杂文学会会长雷雪峰同志向我介绍:“嘉鱼文学事业正处于勃兴之际,尤其以杂文和时评为盛。听了雷会长的介绍,我心里就有一个概念,嘉鱼就是我们心中杂文创作的黄鹤楼。”那么,我来讲什么呢?我想起了李白的两句诗:“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但是方案规定的,我必须在这里作一个发言。因为我们杂文学会必须把杂文当作一个话题。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正如晓苏教授讲的,大家现在是多元心理 。第一,它要顾面子听一下;第二,肚子里现在已经打下课铃了。鉴于此,我就讲一点感受。徐秋白先生在评价鲁迅杂文的时候,给杂文下了一个比较受众接受的权威的定义。他说:“杂文是文艺性的社会评论。”我从事杂文创作已经几十年了,按我的感受,我觉得这个定义的落脚点把杂文说是评论,尽管前面加了一个定语是社会的,这个定义虽然广为流传,也被大部分人接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颠覆,但我以为,这个定义是矛盾的。既然是文艺性的,那么我认为杂文就是杂文。我个人的认为就是,杂文是一种文艺性的社会批判性文体,也就是说杂文就是杂文。它不是时评,它不是一种小评论,它是一种独立性的文体,它跟小说、散文、诗歌是并列的。很多人把杂文归入为散文,不是这么回事,并入随笔,也不是这么回事。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论坛会场

 

  我在这里给大家举一个小例子。我们江苏徐州杂文学会的会长袁成兰女士,今年80岁。她是一位优秀的女杂文家。她曾经写过一篇简短的、精炼的杂文,叫作《我儿无儿》。全文是这样的。开头两句:“一只破碗伸到我的面前,‘大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原来是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在向我行乞。”作者仅用两句场景描写,用“一只破碗”“衣衫褴褛”两个词,就把一位雪地里艰难生活的贫困老人乞讨的画面勾勒出来。接下来是16个句子的对话,八问八答,全部是语言描写。对话是这样的:

  第一句问话是:“大爷,您今年高龄多少?”

  大爷回答:“82岁了。”

  第二句问话是:“下这么大的雪,为什么出来要饭?”

  答话是:“家里没有吃的。”

  第三句问话是:“家里还有什么人?”

  答话是:“没有人了。”

  第四句问话是:“那您为什么不进养老院?”

  答话是:“我不够条件。”

  第五句问话是:“什么条件?”

  答话是:“无儿无女。”

  第六句问话是:“您有儿吗?”

  答话是:“我有儿。”

  第七句问话是:“您儿为咋不养活您?”

  答话是:“儿子进了养老院了。”

  第八句问话是:“那您咋不进养老院?”

  答话是:“因为我有儿,我儿没儿。”

  这篇杂文连标点符号,一共92个字,加上标题“我儿无儿”总共才96个字。它就是一篇非常优秀的杂文。它把我们行政部门囿于条条框框,不切实际的作风,给予了揭露、批判和辛辣的讽刺。无论要谁来看,要谁来读,要谁来评,这篇文章是一篇好杂文,但是它绝对不是一篇评论。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那么,既然杂文要讲文艺性,我以为就必须有文学性。我再举一个例子,可以说明什么叫杂文的文学性。民国教材里面有一篇课文,说是春天到了,窗台上放着一盆水仙。父亲有两个儿子,他要两个儿子把这一盆水仙写出来。大儿子是这样写的:“水仙花为多年生之草。叶细长,有并行脉。茎生于叶丛之间。花为伞性,其色白,别有杯形之副冠,色黄 。其地下茎为块状。”46个字。小儿子是这么写的:“今有仙子,姿态楚楚,带袅,裙长,凌波无语,名曰水仙,真无愧也。”父亲这样评价他的两个儿子。他说,大儿子写的是科学家之文,小儿子写的是文学家之文。那么,我们杂文创作就要把杂文写成文学家之文。如果突破了杂文是论文这个传统的概念,我们的杂文创作将是多元的,将是一个缤纷的世界,我们的杂文就会产生强烈的生命力,以及较大社会影响力。

 

  杨东鲁向学员示意

 

  我再来作两个比喻,来区别有文学性的杂文和没有文学性的杂文。我认为,没有文学性的杂文就是稻草人,有文学性的杂文就是鲜活的生命。稻草人在秋天的田野里可以吓唬麻雀,但是秋风一起,霜一打、雨一淋,稻草人的生命就终结了。但是,和有生命的人一样的鲜活的杂文,它的生命力至少有73年,我国当前的平均寿命,日本已经达到了75年。另一个比喻是,有文学性的杂文就如小草,没有文学性的杂文就如柴禾。柴禾一经燃烧,虽然也能生一点热量,发一点光,但是顷刻间灰飞烟灭。小草就不一样了,它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就像夏衍先生在散文中写的,它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有强大的韧性。这就是杂文的文学性。注重了杂文的文学性,我们就永远拥有杂文时代!由于时间有限,我仅仅就杂文创作讲这一点。

  我曾写过杂文,1992年的时候,我曾经一年在全国发表了1500篇次杂文。那个时候我的稿费一年就是4万元。全国的报纸杂志全覆盖,包括《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的杂文专栏“金台随笔”,《人民日报》的《大地》杂志,《人民日报》的《时代潮》杂志,《人民日报》的《人民论坛》杂志,《人民日报》的《中华魂》杂志(开过我的专栏),在《杂文报》经常发第一版。我的创作体会就是,杂文一定要有文学性,你不能分不开,时评就是时评,杂文就是杂文,你不能说杂文是评论,是散文随笔,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这里有教授、专家、学者,我们要像他们一样有独到的理论见解。

  还是我在担任《松滋报》总编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我在上班的时候,我们市政协办公室的主任廖全国先生打来一个电话。他说:“杨东鲁啊不得了啦!”我问:“怎么回事啊?”他说:“今天的《人民政协报》(周末版)在报头下面上一条下一条都是发的杨东鲁的杂文。”我一看真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人民政协报》仅有杨东鲁在报头下面一次发过两篇杂文,这是唯一的一次。还有《法制日报》同一天的报纸一、二、三、四版全部是杨东鲁的杂文和评论,但编辑把名字都改了,什么 “鄂鲁”啊(我是湖北人),“若鲁”啊(我的笔名),“栋橹”啊(在我的名字上各加一个偏旁)。我说这个“花絮”,主要是给大家鼓劲、打气,增强大家进行杂文创作的信心。

  再讲一点雷会长交办的任务,借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湖北省杂文学会和松滋市杂文学会。我这次到嘉鱼来六个字的定位:“服务、学习、交友。”服务是为前来讲座的专家教授服务;学习就是学习嘉鱼的杂文创作;交友就是和在座的作家诗人交朋友。

  下面,我就简要介绍一下湖北省杂文学会和松滋市杂文学会的情况。湖北省杂文学会已经成立了33年,出了一批曾经在全国有影响现在仍然有影响的杂文家和杂文理论家,如聂绀弩、鄢烈山、符号、邓黔生、胡思勇、张宿宗、朱建国、陈泽群、张烽、陈升钧、杨学武、何祝山,现在杂文创作依然活跃的《长江日报》刘洪波,省杂文学会副会长任蒙,黄石市杂文学会会长范国强,大冶的刘家云。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湖北杂文沉寂了20多年,出现了创作低谷。我们要感谢雷雪峰会长,是他又把杂文学会的帅旗撑起来了,湖北杂文又进入了鼎盛时期。我们2015年承办了全国首届鲁迅杂文奖,499篇(部)作品是我一个人看的,每个人写评介,供评委会参考。我们承办了全国第30届年会,2016年12月19至20日在汉口亚洲大酒店召开,会上隆重颁发首届鲁迅杂文奖。我们办起了华中杂文网。我们创办了《湖北杂文》会刊(季刊)。今天发给大家的是2018年第一、第二两期,作者很多是全国的大家名家。我们有了几百名会员。我相信今天以后,我们嘉鱼的文联的舒朗秋主席、作家协会的张剑主席会尽快加入省杂文学会的阵容。我给省杂文学会雷会长建议,第一,成立嘉鱼县杂文学会(我们松滋市杂文学会是湖北省的第一个县级杂文学会);或者以湖北省杂文学会的名誉成立嘉鱼县杂文学会分会,作为过渡。

 

  论坛五名主讲人著名作家晓苏教授(左一)、著名诗人田禾主席(左二)、海外华人文学研究专家江少川教授(中)、华师教授、博导邹建军(右二)、省杂文学会副会长、著名杂文家杨东鲁(右一)、在三湖风景区留影

 

  下面,我再介绍一下松滋市杂文学会。松滋市杂文学会成立于1994年5月21日,今年24年。2003年创办了会刊《松滋杂文》(此前《松滋报》辟有“剑峰”杂文副刊,每周出刊一期)。《松滋杂文》已经编发了270期,比嘉鱼县委的机关刊物《今日嘉鱼》的260期还多10期。我们编辑有杂文典藏文集叫《杂文百家》,计50万字,收录了181名作者的作品,每人一篇。我们创办了“大楚英才网”,主要是发杂文。我们创办了“东方乐读”微信平台,里面有一个“杂文百家”专栏,已经发了214期。我们杂文学会有两处办公地点,有4间办公用房,有3名专职人员,有10名兼职人员,有8台电脑,有10多万元的资产。松滋市杂文学会培养了一批人才,现任湖北日报传媒集团总经理胡思勇就是我们松滋杂文学会的第一任副会长。长城影视的主创编剧胡守文就是松滋市杂文学会第二届的副秘书长,现在是全国的著名电视编辑,还有厅局级干部一大批。一个文艺社团办得好,是可以出人才、出影响、出作品的。2015年10月23在西安举行的全国第29届杂文学会年会上,全国杂文学会联谊会会长、著名杂文家李庚辰先生在工作报告中称“松滋杂文创作”是一大奇迹。2016年4月14日,全国杂文学会联谊会副会长、著名杂文家汪金友先生到武汉来,我们一起把鲁迅杂文奖的奖项敲定以后,他说要到松滋看一看。他参观考察了松滋市杂文学会,晚上8点钟座谈时他讲了一句话:“松滋市杂文学会令我们非常惊讶和震撼!”去年9月24日,省杂文学会在黄石举行研讨会。会上,省杂文学会副会长、著名散文家、杂文家任蒙说:“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杂文学松滋。”我以为,他这虽然是戏谑之言,但也是一种鼓励。我作为一个杂文人,今天之所以要讲这些,也就是要让湖北松滋和嘉鱼携起手来,我们共创杂文的辉煌。

  在嘉鱼,昨天来,今天下午就要离开,虽然时间很短,但嘉鱼在我心中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印象。我有六点感受,就是说嘉鱼在我心中有“六佳”:第一,嘉鱼名佳。县名源自《诗经》“南有嘉鱼”。第二嘉鱼有佳人,曰“人佳” 。古有“铜雀春深锁二乔”,今天在座的就有很多佳人,以县作协副主席彭红玉为代表。第三,嘉鱼有佳景。有以小湖、白湖、梅懈湖为代表的“三湖风景区”。第四,嘉鱼有佳话。白湖的传说,就是一种凄美的爱情故事;还有百里赤壁的源头竞江口的传说,说竞江口是刘备在这里操练水师的地方。这是四佳,还有两佳是,今天,我们欣喜地收到一些嘉鱼作家的作品集,我们一起赏佳作。最后,就是成佳友了。从今天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要成为最好的朋友,要成为永远的朋友,地久天长的朋友。

  我们今天到了嘉鱼,也希望大家到松滋回访。松滋有最好吃的鸡,闻名遐迩的沙道观鸡,在我们那里;松滋有湖北最美的酒,白云边酒,在我们那里;松滋有最美的风景,洈水湖,比千岛湖和 微山湖还要美,在我们那里;松滋还有亚洲第一大人工土坝;松滋还有看不尽的溶洞群……松滋还有我杨东鲁——您的新朋友在期盼着您,等待着您!

  谢谢大家!

  参加论坛部分人员合影

 

 

  (第一届“新时代乡土文学讲坛”于2018年4月22日在嘉鱼县会展中心举行)

 

  

  (作者简介:杨东鲁,首届全国鲁迅杂文奖评选委员会委员、评委、评选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湖北省杂文学会副会长、《湖北杂文》执行主编,大楚英才网、东方乐读微信公众平台主编、松滋市杂文学会名誉会长,东方书院名誉院长,《松滋杂文》名誉主编,出版有杂文集《长舌谈》《论杨振宁与翁帆的婚事》,散文随笔集《人生点睛》《美人克官》,诗歌集《恋歌》等14部)

 

  编辑: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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