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辆大巴车，里面装了满满的一车人。车里面抢到座位的人正襟危坐，头和手都规规矩矩地不伸出窗外，怕错车受伤。站在车上的人，手紧紧抓住车椅背或吊手环，怕紧急刹车碰伤或摔倒。还有靠窗坐的美女怕晒黑了皮肤，竞撑起了遮阳伞……大家只有一个心愿：快点安全到达我的目的地。

这时车上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一个女孩身边。他旁若无人的将手伸进女孩背的大包包，拉开拉链，像是翻自己的包一样，在包里面仔细地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夹层里的钱包。刚好车到站，得手下车了。和这个扒手同时下车的一群人中，还有个穿着背心趿拉着拖鞋的男人，提着黑色公文包从容不迫地走着。车正要启动，这时手抓在吊环上的一个西装革履人大喊：“停车，停车……快停下车!我的包被偷了！”司机停止了发动车辆。大家都看着这个人飞也似的跑下车去，朝那穿拖鞋的人大吼：“把包还给我！”在整车人的注视下，那小偷跑了几步，觉得拖鞋不得劲，便停下来等包的主人跑过来后，双手把包恭敬地递了过来。西装革履的人愤怒地夺过公文包，然后两人分道扬镳。车摇摇晃晃又要到站，只听一声惨叫:“哎呀！哎哟！好痛啊……”大家视线转向。靠走道边坐的那个四十多岁农民模样的人，见他穿着蓝色的像中山服，两边肩膀已经洗得发白，黑色的化纤裤子，荷包和膝盖处有些起皱。只见他双手捂着大腿，脓血正往外冒……一番问询才知道，原来这个农民大腿上长了个大疱，这次来买化肥，准备顺便也看看大腿上的疱的。一个小偷误以为大腿上大包是农民藏的钱，一刀片下去，切得脓血直冒。大家忍俊不住笑了起来。这时车一到站，疑似扒手和农民、西装等一群都下了车。

车上的录音放出：“请大家站稳扶好，下站到xxx站，请给孕妇、老人、小孩和怀抱婴儿者让坐……”刚开上大桥，就听见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过了，坐过了！停车，停车！快停车！我要下车！”司机说道：“到站才能停车。”说完便继读开车。不料，坐过站的女人急了，冲过来试图抢方向盘。司机一只手握住方向盘，用另一只手推开了女人。这女人毫不示弱，用手机狠狠地敲打司机的肩膀。司机艺高人胆大，用一只手又推开女人继续开车。女人不甘示弱，又扑上去掐。就这样两人三只手，你来我往，推推搡搡，好不激烈。嘴巴叫骂得更热闹……车上的一干人等，或微咪双眼养神，或瞪大眼睛看热闹，生怕错过了精彩。有的竟拿出手机拍了起来。更有的双眼长在了手机屏上，如此热闹的场面都没能让眼睛和手机分开一秒……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巴士腾空而起，冲破栏杆，跃入江中……水像巨兽吞噬大巴后，巨大的浪花才慢慢地趋于平静……

不知长在手机上的眼睛，离开手机没有？闭目养神的，神调养好了没有？众多看热闹的，看过瘾了没有？坐过站的女人和开车的司机，怒气有没有随之消逝点儿？他俩还在互相打骂吗？

(写于2018年11月10日）

（作者简介：周爱萍，女，现年69岁，松一中（72届）高中毕业，下乡知青，国营军工企业（982厂）任科室文职人员。后合并沙市一轻机厂退休。曾多次在省.市级杂志上发表诗词、散文等作品。）

荐搞：汪洪波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