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16日，我们一行数十人参观了山西省的大寨村。沿着虎头山登上步下，景点不少。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山顶的周恩来纪念亭。纪念亭旁有碑文说明：周恩来总理生前曾三次来大寨……第一次是1965年5月21日，陪同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常委、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科列加为团长的经济代表团……第二次是1967年4月9日，陪同越南民主共和国总理范文同、副主席武元甲……第三次是1973年4月23日，陪同墨西哥总统路易斯·挨切维利亚·阿尔瓦雷斯及其夫人……
当年，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社会主义的一盏明灯，靠我们给它不断添油才放光明。我国是越南抗击美帝的大后方，全力帮助他们实现了国家统一。墨西哥这一帮亚非拉的穷兄弟，目光也时刻盯着我们这个大国。

那些年，我们没有高铁，没有遍地的高楼大厦，却也开发出了大庆油田，建起了南京长江大桥，造出了万吨远洋轮和原子弹、氢弹。这也足以令人自豪。

然而，周总理却不向小兄弟展示自己的高大上，反而把他们带到了穷山恶水的大寨村。他是一个务实的总理，深知当好一个大国的家不容易，吹牛皮不能当饭吃。他也知道这帮穷兄弟为何而来。

多年来，我们勒紧裤腰带支援他们，他们非但不满足，还把我们当成了摇钱树，不摇（要）白不要；当成了大家拿，不拿白不拿。我们刚从三年饥荒年代走出来不久，家底并不富裕——有心支援他们，可惜手长衣袖短。他们却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骆驼并未死，扫一扫家里的仓库就够他们潇洒走一回。殊不知我们的仓库早已为他们扫了一遍又一遍，再也没有地皮可刮。我们的一个小邻居，靠着两个大国的援助，日子过得比我们还滋润。我们纵然不像美国那样搞本国优先，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自己赤身裸体把裤子脱给人家穿啊。

我们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若在穷兄弟面前哭穷，他们会说你吝啬，嫌你不够哥们。周总理灵机一动，把他们带上了虎头山，带进了狼窝掌。三次都徒步视察了大寨全貌，都不厌其烦地向外国客人介绍大寨的发展变化情况。你看，我们大寨农民的居住条件尚待改善吧，这些窑洞还是他们在抗洪救灾中重建的；七沟八梁一面坡多么贫瘠，那平展展的梯田，都是大家开山炸石，肩挑背扛，一手一脚垒起来的。

周总理语重心长地对大寨的干部群众说，“大寨今后一要植树造林，绿化荒山，防止水土流失；二要兴修水利，抗御干旱；三要发展畜牧业，搞多种经营；四要办农民夜校，提高农民文化素质……”他一再表彰肯定大寨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这些话也是说给外宾听的；你们也有两只手，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老是伸手向大哥要啊!

这一番身历其境地现身说法后，估计给这帮小兄弟的援助要打一点折扣了。他们即便空手而归也不会有太大的怨言——大哥家的馅饼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在满手老茧的农民面前当乞丐要饭丢人不丢人。

周总理带着外宾上大寨的新闻见报后，大寨的穷棒子精神传遍了全世界，诸多盯着中国等靠要的国家也要三箴其口了。徒步上下虎头山很累人，何况周总理已年迈有病。他却不辞劳苦，为中国人民当了一次家，省下了一笔钱。

虎头山上没有周总理的塑像，我却看到了他的光辉形象，看到了他的音容笑貌，还看到了他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一番苦心。

进入周总理内心世界的还有邓小平，他也是一个务实派。他最后一次复出后，听说有的国家拿着我们的援助遍地修建地堡，看到人家用我们的援助建造金碧辉煌的巨幅铜像，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家才知道柴米贵，人家把绿豆不当粮食，我们何苦从牙缝里挤出钱来多情厚礼。于是，他大手一挥，果断地按下了对外援助的暂停键。

（作者简介：唐汇寅，男，生于1950年，大专文化。湖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松滋市杂文学会顾问，其杂文三次获得“克权杂文奖”）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