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城的山啊交城的水，交城的山水实呀实在美。交城的山沟里出了个游击队，游击队里有咱的华政委。华政委最听毛主席的话，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他捍卫……”这是20世纪70年代末，风靡中国大地、万民争相传唱的一首旋律优美的红色歌曲，相信年龄稍长的中国人大都会哼两句。正是这首歌曲，让那个坐落在茫茫吕梁山脚下的小小晋西交城县，一下子名扬北国南疆，成为当年中国人心目中，仅次于韶山的红色圣地。这首歌曲中的“华政委”，大凡7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应该都知道，就是毛泽东的继承者、当代中国党和国家的第二任一号领导人华国锋。据传有人说过华国锋在中共领导集体中不算一代。我想，他算不算是一代，正如电视剧《刘罗锅》插曲所唱“老百姓心中有杆秤”。中国老百姓都有权做各自的权衡，心中都有私下的看法。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政治家，毛泽东的雄才大略，伟人风范，可能还没有哪个人能够超越。毛泽东与华国锋相识20年间多次评价他“老实厚道，忠诚可信”，当面称赞他“你是个老实人”。也正是出于对华国锋的人品和忠诚绝对信任，毛泽东才在病魔缠身之际，亲手书写了他的“御笔诏书”：“你办事，我放心。”并把华国锋推上了接班人地位。后来，在一场风狂雨暴的大讨论之后，华国锋因出于维护毛泽东的崇高威望，据说还奉行了“两个凡是”路线，而受到新兴权力阶层的严厉批判，逐渐淡出中国政治舞台。

　　华国锋本名“苏铸”，为何要改名“华国锋”?在华国锋当上中共中央主席后,有一位作家曾到华国锋家乡和他长期工作过的湖南湘阴、湘潭等地采访,获得很多一手素材。其中也了解到华国锋原本姓苏,1921年2月16日出生于山西省交城县城关镇杜家庄。1938年，苏铸投身抗日队伍，参加中华抗日救国先锋队，于是就以“中华抗日救国先锋队”这一名称，将其原意浓缩后，把自己的姓名改名为“华国锋”。后来，华国锋担任中共交城县工、农、青、妇、武各界抗日救国联合会主任，然后任中共山西交城县委书记。1945年抗战胜利后，任中共山西阳曲县委书记兼县武装大队政委。1949年8月，华国锋随军南下，来到湖南省湘阴县任中共第一任县委书记兼县武装大队政委。1952年，调任毛泽东家乡湘潭县县委书记。1954年，任中共湘潭地委书记。因在毛泽东家乡任职多年，他被毛泽东笑称为“父母官”，赢得毛泽东的密切关注和高度信任。华国锋因之职位不断平稳上升，被毛泽东亲自选定为“接班人”，并在毛泽东逝世后，携手叶剑英、李先念等中共元老，一举战胜与之针锋相对、疑有抢班夺权企图的王张江姚，最终登上了中国党、政、军最高领导位置。

　　我把华国锋看作一代英豪，既不是看重他曾经坐上的“皇位”，也不是因为他大智若愚，有着西方开明总统似的洒脱风范，身居庙堂之高则时忧其民，人处江湖之远则从不染指政事。自打从“中共一号人物”的显赫权位上隐退下来以后，据他身边人回忆，他不但安于个人生活境遇，而且言行上从来不品评国家大政方针，只是把精力用在关心故乡交城的繁荣进步上，以他忠诚质朴的善良秉性，塑造了一位杰出共产党人完美崇高的人格典范。他的务实求真不说假话，忠诚于领袖遗志和毕生奋斗的伟业，也正是大多数山西贤达志士所坚守的人伦美德。在山西当代名人中，华国锋和我此前拜谒过的另一位共产党高官、红色大寨代表人物陈永贵，都以他们的毕生言行举止，纯真诠释着老实人诚信忠厚的完善风范!

　　华国锋执政时期正处在“文革”末期和新时期伊始阶段，那个年月国内没有文攻武斗，没有黑恶势力敲骨吸髓，没有经济利益驱使下的尔虞我诈，没有肆意弥漫于社会各个角落，尤其是那些贪官污吏身上的薰天铜臭气，也没有社会治安状态恶化，动辄连学生幼儿也性命难保的种种社会隐忧。整个社会都处于安居乐业、民风淳朴、正气升腾、生财有道、正义公平、贫富均衡的灿烂阳光下。可以说直到现在，广大黎民百姓都对华国锋这位毛泽东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没有任何恶感。他是新中国政治家中，良好地保全了每一位国民平等生活权益的善良领袖，他留给普通民众的那个憨厚勤恳，为国为民，一心忠于领袖、忠于祖国和广大人民的正直无私形象，在老百姓的心灵田园中，铭刻下深深的印记，值得我们永世怀念!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只有安宁祥和的平淡日子，才是最高品质的生存状态。一个国家哪怕就是富得遍地流油，但是财富总是控制在少数权贵和既得利益阶层手里，只有少数权贵阶层、部分暴富阶级才有独享金粉奢华的权利，而普通百姓今天还是“国有职工”，明天就面临着被“买断”失业衣食无着，一生一世在为所谓国家的体制改革，而承受着衣食皆忧的剧烈“阵痛”，经历着饭碗被砸、看病无钱、读书负债的种种折磨。这等人间破烂事、伤心事，总是了无痕迹、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一些底层人民身上，常常折腾得人身心不宁、一文不名，那还何来一丝一缕的幸福感、安宁感呢?!中国既得利益阶层一再讴歌的改革成果，国家富得流油的滚滚财源，又有几个黎民百姓真正曾分享到了一杯羹?在如今由上层权贵和经济精英把持主导话语权的时代，无论官方对华国锋如何评价，我等有头有脑的庶民百姓，自会对每一位政治领袖进行深层剖析，根据切身感受来得出自己个人的结论。在淳朴的民众心目中，华国锋是中国有史以来惟一一个老百姓没有丝毫厌恶感的政治领袖。在他执政时期，老百姓的根本利益得到了合理的保障，社会正义公平，已经通过合法形式获得的劳动福利权利，受到政府和政策的严格尊重和保护，贫穷人们的生活状态也在政策阳光的普照下得到逐步改善。所以说他的务实为民，为大多数穷苦百姓忠诚服务的品格，是符合中国绝大多数民众心理愿望的。仅从这一点，我既然走近了华老故里，以敬仰之心前去拜谒他将长眠于斯的福地，也是发乎于情的真心流露。

　　怀着对华国锋的敬仰之情，我急急火火地走出千古女皇武则天故里所在的南徐村口。高大的石牌坊外就是307国道，黄土高原上6月的太阳虽然不像长江沿岸那么热浪蒸腾，但在这一年里气温最高的盛夏，还是很有一股燥热气息。好在吕梁山区的村村通公交也运行得快速便捷，我很快就经由一个叫做开栅的小街，转车来到了交城县城。2009年初春动身来太原之前，曾经读到一篇报道，说华国锋的骨灰将安放到故乡交城，埋葬于交城县郊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卦山。于是，我没等汽车进入县城主街，就在通往卦山的路口下了车。这时正是下午3点钟，路口距离卦山还有数里之遥，向过路人一打听，此地并无任何车辆可供乘坐进入卦山。我只得顶着灼热的太阳，一步一步地向着卦山步行而去。曾经在太原名胜双塔寺内，亲眼看见三位藏族妇女围着两座古塔“转经”礼拜，一圈一圈从不停步地疾走，时而还整个身子俯伏于地，朝着塔身边爬动边磕头，很是为她们的虔诚实心而动容。今日我的步行入山，是不是也怀着同一种虔敬之情呢?也算是作为他的昔日子民，在对一位曾经的大国领袖，一位德高长者在天之灵的敬重吧!

　　县城通往卦山的水泥路很宽阔，远远就能望见八峰耸峙、卦象环拥、层峦叠嶂、古柏参天的卦山。山谷深处，创建于唐代的天宁寺，色彩斑斓的琉璃瓦顶在古柏绿树中露出金灿灿的黄色华盖，海拔高达1142米的主峰更是殿阁辉煌，巍峨壮观，绿树成荫。这里的空气也尤其清新，高洁辽阔的蓝天白云之下，大路两边遍地都是核桃满树，骏枣满枝。来到山西几个月，早已弄熟这里除了蜚声中外的汾酒，还有汾阳核桃、交城骏枣、柳林滩枣等多种多样的土特产。交城骏枣以其个大核小、甘甜如蜜、肉质如丝而著名，听说是华老生前特别喜爱的家乡珍果。吸吮着来自路边枣林一阵阵的芬芳馨香，我快步向卦山深处走去。我此行的目的，不是来造访闻名中外的卦山，而是要去踏访华国锋的墓地。在太原听说，他的骨灰早已回到故里，交城方面正在动工为他开建永久陵墓。我来卦山，就是要来看看他墓地的风水，看那是一处啥样儿的福地。走在宽阔的公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行人，当我急行了两公里，将要进入卦山纵深地带时，仍然没碰到一个人影。只见得卦山景区的绝壁悬崖上，一株株苍翠老态的龙爪柏、牛头柏、连理柏、文武柏钻岩抱石，虬枝相交，翠盖如蓬，阴森肃然。独自行走在这幽深僻静的荒山野岭，我内心真有一丝丝毛骨悚然的紧张。正在犹豫是不是再往里走去的时候，忽然听得前面山谷的回弯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好一幅王维诗歌的绝妙意境!我心中一喜，连忙循着人语声，寻找到那户人家门口，询问房子的女主人，是否知道华国锋新选的墓地，坐落在卦山何处?屋中的中年女子快人快语，略带嗔怪地说：您进了卦山都这么远，原来是在找华老墓地啊?就在进山口右边，那个插了彩旗儿，堆着好多大石头的地方哩，你多走了好多路了。

　　顺着女子的指点，我急忙折转回来。到了华国锋墓地前的山坡下定睛一张望，原来墓地正好是选择在卦山入山口，林木最为稀疏矮小的右侧小斜坡上。我猜想选址者做这样的选择，大约一是为了尽可能不损伤卦山上的绿色植被和整座山体形态;第二就是这里坐北向南山势开阔，地形呈怀抱平川的盆形放射形状，有利高瞻远瞩，隔远眺望整个交城县城，符合风水学的发旺原理。加之临近连接交城县城的307国道，人气也相对旺盛。正在开辟中的墓地，除了能看见星星点点几小方劈开的黄土，一大堆石头，和几面红绿黄色的彩旗外，还没有施工建墓的迹象。我看那山坡要是爬上去得花不少时间，也就没再近前去看，顺手打开随身携带的索尼牌数码照相机、摄像机，拍下了华国锋墓址的不少照片和影像资料。在墓地前方的左侧，有几间十分古旧的老房子，还挂着一块交城县文物管理所的牌子。正当我在疑虑光凭那一位女子话语，究竟能不能确证这里的确是已经选定的华国锋墓地时，恰好从老房子里走出了一位老汉。经我一番打听，老汉和随后经过的几位当地人都说：“那插有彩旗的山坡，确实是选定的华老墓地!”这下心里踏实了，我才对周围的景物细致地观赏起来。在华老墓地的正前方，是一条平坦的林间小道，小道两边，生长着一片虬枝蓬勃绿荫如盖的古柏，还有一株株特别高大挺拔的核桃树，满树绿枝挂满了密密麻麻坚硬翠绿的核桃果。与核桃为邻的，是一片绿生生的骏枣树，散发出甜滋滋的香味儿。我心下想：“华老的故交不是说他爱吃家乡的骏枣吗?有这一大片枣林做伴，也算是对他的些许慰藉吧!”在那片核桃枣树下放开思想的马缰，任意畅游了半个时辰，我也在这空山荒岭间感觉到干渴了，便沿着来时的路途原路返回。这时才看到，原来进入卦山的路口旁，还有一所天宁中学，那块横卧着的赭红色校名碑上，“天宁中学”几个金黄色的大字，正是华国锋题写的。以此来看，无论时事沉浮，沧海桑田，家乡故里的父老乡亲们，还是对这位昔日驰骋于吕梁山区的“华政委”，有着一缕缕割舍不开的绵绵深情的。

　　我步行到了初来下车时的路口后，乘坐一辆小面包车，到了交城县汽车站，准备从这儿返回太原。交城是一个建设得很不错的县城，无论是城镇规模和街道布局，还是房屋建筑格局，街道整洁程度，都并不比平原地区的县城逊色。加之交城离省城太原不太远，又处于晋中平原核心地带，交通四通八达，城内百姓衣着也还光鲜，处处都留给人一种和谐平实的小市井气息。在车站里，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到华国锋年轻时的故居去看一看。从太原出发前，我曾经多方考证过，华国锋出生在交城县城，青少年时代曾随父母在交城租住过两处房子，因之在交城县城内算是有两处故居。但这两所房子都不是他自已家的，而是他那以制鞋修鞋为生的贫寒父亲，从别人家租来的房子。而且据资料记载和道听途说：华国锋家租住的两处房子，就连把它作为普通的名人故居，进行一下必要的保护和修缮，这样并不花费多少人力财力的工作，其时好像也没有任何人做过。我在猜想，要是真正寻迹找到了华老出生和生活过的那两处残屋破房，面对实物实景我会有何联想呢?当我一旦陷入抑郁烦闷中，能不能思绪畅快地离开交城?我甚至想到，附近文水一个牺牲60多年的小女孩，巨资为她修建了占地好几万平方米的纪念馆;旁边南徐村一个出生地尚不能确定的封建女皇，为了两地争夺故里，愿意花费那么多钱财进行修复，而一位当代退位的昔日国家最高领导人，难道连他出生居住的房子，也不能作为一所普通的名人故居，来进行一下保护性维修吗?中国人如今的价值观功利观，为什么总是只能围绕上面的眼色小心翼翼地旋转呢?难道作为历史过往的一段影像，华国锋这个名扬五洲的杰出人物，就没有些许的纪念价值崇尚价值么……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信马由缰。因为华国锋租住过的故居，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维修?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等窘境?我都没有现实可信的答案。既然如此，也就彻底打消了我再去拜谒他故居的想法。我想让自己心中留下一些悬念：或许他的故居已经修缮好了，或许正在规划维修之中呢?恰在这里，我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再去华老故居的理由：从武汉同来太原的朋友们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前往市区的一家酒店，要我快点赶过去畅饮一杯。于是，我便径直跨上了长途班车。

　　这时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刚过下午5点，而我走到了一位伟人出生居住好多年的故居房舍，却连进去看看的念头也熄灭了!这在我习以为常的旅游猎奇经历中，是惟一的、没有先例的!是什么因由让我做出这样的决断……

　　居庙堂之高，则忧国忧民;处江湖之远，不染指政事。自从淡出中国政治舞台后，华老一直安居在北京的四合院里，除了偶尔接待家乡交城的客人，就是看书看报，从不过问政事，更不议论时局。时常还在庭院中种菜养花，经常自己洗衣下厨，洒扫庭院，过着十分俭朴恬淡的凡人生活。作为一代伟人，华国锋这种西方开明政治家似的广博情怀，坦荡风范，为了祖国的安宁，不惜个人荣辱的高洁品格，是永远值得万人景仰的!

　　我翻滚的思绪，没有勇气再往深处缠绵下去了。

　　坐在开往太原的中巴车上，我的心绪始终都没完全平静下来。我想起了以前读过的好多好多古籍华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我窥伺着汉高祖刘邦重返故乡时那神采飞扬的得意之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细品着壮士荆柯在易水边上豪壮的千古绝唱。

　　在纷乱的思绪中，我的耳边又响起了著名歌唱家李谷一，曾经反复演唱的一首歌《华主席来开家长会》;想到了华国锋在湖南湘潭县、湘潭地区和湖南省任职时，频繁活跃在水利工地、田间地头、工棚农家，与普通平民同吃同住的健壮身影;想到了是他在风云变幻的动荡年代，最先在怀化发现了袁隆平院士这位国宝级的科学家，并对他进行多方保护，全力提供科研条件，才使得袁隆平院士能够专心致志地投入杂交水稻的研究，从而一举攻克了中国水稻产量不高的瓶颈，率先登上世界水稻高产的巅峰;想到了唐山大地震发生后，他走进开滦煤矿，看望矿工，指导唐山人民抗震救灾等一幕幕鲜活的往日情景;想到了1976年10月6日，当他身处急流险滩的漩涡中心时，以其大智大勇运筹帷幄，避免了一场许多中国人都不愿看到的内讧事件，当毛泽东尸骨未寒时，在祖国的心脏发生……

　　我还想到了一篇文章的细节：当华国锋的山西老乡、曾担任国务院分管农业副总理的陈永贵逝世后，正在北京八宝山举行追悼会时，华国锋一身黑衣，一副墨镜，独自走进灵堂，一言不发地三鞠躬，然后返身就走……

　　我还想到自从毛泽东1976年9月9日去世后，每年毛泽东的忌日和诞辰，他都要带领全家人来到毛主席纪念堂，亲自喊着口令，向毛主席遗体三鞠躬致哀……

　　有情方为真君子，无情未必真豪杰!华国锋，一代伟人，真情似海，义薄云天的山西好汉子!你虽然死了，但你还活着，你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仍然活在咱们普通草根的心灵世界中……这就是自古情浓于水的中国百姓，对您的最好祭奠!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又一次涌泉沸腾，瞬间回荡起唐代诗人高适的《别董大》名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坚信：随着时光车轮的运转逐步驶入正轨，您的业绩与英名，将会被更多更多的人所忆念与凭吊!您即将静悄悄隐匿于卦山缓坡的陵园，将会有更多类似于我等的人们，前来拜谒踏青，敬香礼拜……

　　当我回到太原，身影融入龙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我的思绪再次陷入不安与沉思之中……我想起了在太原那几个月听到的种种传闻。人们都知道太原是中国经济改革30多年来，率先暴富阶层最庞大、亿万富豪最集中的地区之一，同时也是贫富悬殊特别巨大的“焦点地区”。我曾从武汉到太原的列车窗口看到，在这个高原省份，即使到了4月头，仍会有一方方裸露的黄土上，草木不生，难见绿色。有许多蜗居在黄土高坡的农民，只能巴望着老天落下几滴稀薄的雨点，终日辛劳地扒开插花地上薄薄的土层，寻空栽种一些低矮的玉米、莜麦聊以度日。在这个高原省份，许多人至今仍旧过着十分贫寒封闭的日子。

　　同样是在这片一望无垠的枯黄土层下，又埋藏着无尽的黑色宝藏。山西的原煤品质优良，覆盖层特薄且连绵成片。这亮晶晶的黑色能源，由一些煤老板依靠来自四面八方的廉价劳动力，甚至以原始的锨挖肩拉挖掘到阳光之下，就变幻成堆积如山的钞票，胀裂了无数煤老板的保险柜，转换成一辆辆宾利、宝马，甚至于喝油老虎悍马、旅馆式林肯房车等香车宝銮，抑或转换为椰风海韵的三亚、帝王之气流淌的京都，成栋成片的黄金宝宅。他们从这片枯竭的土地索取了无尽的财富，然后毫无眷恋地抛弃了他们的故园，去到天涯海角，京都皇城，享受他们昔日帝王般纸醉金迷的日子。这种贫富悬殊差距，山西虽然是比较严重的省份之一，而在大陆众多地区也是如出一辙。据悉中国的基尼系数已经超过0.5，这将是导致人心浮动和社会动乱的万恶之首!

　　作为曾经为我们这个饱经风雨，浴火重生的祖国，奉献了人生最美好的前半生、奉献了生龙活虎的青春年华的人，我也由衷期待着今日中国，逐步走向捥除腐肉，曙光升华的阳春!我也期待着几十年前，那个莺歌燕舞，万民安乐的平实生活，重新回到广袤的中国大地!中国不需要虚肿病态的暴富，需要的是平等小康的快乐。我想，在新一代国家权力核心的引领下，这个善良平实的愿望，应该也离兑现不会太远了……让我们再来重温一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这个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命题吧!!只有人人安乐幸福，和谐的阳光才能普照安宁的大地!有的人富得连马桶都妆金，有的人穷得捡拾残菜剩汤充饥，社会贫富要是如此失衡下去，人类破浪行驶的大船，总是不那么容易顺风顺水，平稳安逸的……

　　让那些毁灭传统精神，沦丧正义道德，风行于世的拜金主义狂潮早日消退吧!让那些只认金钱不论出处的奇谈怪论歇息去吧!中国要发展，人民要富裕，好日子要金钱，但是人民更需要安宁、平等、尊严、正义等等和谐顺畅的生存元素……

　　(2010年5月18日全文完稿于汉口)

　　文后附记 ：就在本文写作前后，据国内众多媒体报道，文中所涉及到的华国锋陵墓，已经在他故乡山西省交城县城郊的卦山坡上，由当地筹集巨资隆重开建。想必笔者当年曾去踩踏拜谒过的那方荒坡野岭，如今一定是人流络绎不绝，四时香火缭绕了。这也算是对华国锋在天之灵的浓情慰藉吧!善哉……

　　编辑：杨东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