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销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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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8-10-27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陈俊杰】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被后世称为“诗囚”的孟郊,由于生活一直很凄苦,因而他的诗,情调大多悲苦。偶尔,他也有欢快的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但他最令人称颂的,当属《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诗语言质朴,中国人自小就会背诵。从前我最能深记和喜欢的,是最后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感到它充满了孝的光辉。重阳节已来到,跟随郦波老师的声音解读这首早已烂熟于心的诗,才深知“临行密密缝”里藏了多少母爱。

  我发信息给朋友,问她知道诗中的草是何种草吗?她表示疑惑。“是萱草呵。”我说。年少时我喜爱种花。月季、夜来香、仙人掌、美人蕉、喇叭花、韭莲,皆与我在清晨或黄昏对视过。当然,也包括萱草。那些花绽放时的颜色、形态别具风格,都曾带给我深深的感动。但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萱草的花朵。它们在浅夏时盛开,橘黄色的花儿挺立于笔直光洁的茎杆上,柔软的花瓣微微向外翻卷着,露出褐色的椭圆形花蕊,每一朵花的中央,都仿佛藏着一只精灵。

  后来我学业繁重,光顾花园的时间渐渐减少了。疏于照料的后果是,几乎所有花的根渐渐地糜烂在泥土里,花影不再。只有萱草一直奇迹地活着,蓬勃到现在。

  它像我记忆中某些从不消亡的部分。

  每年冬季和孟春时节,趁农人的一切事务还闲,妈妈白天上街精心地挑选毛线,当我放学回家后,带着笑意询问我对毛线颜色的满意度。吃罢晚饭,待一切收拾妥当,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毛衣针和装毛线的盒子。她的决心很大,竟连她最爱看的电视剧也忍痛放弃。不同的是有时候她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有时候她则坐在火炉旁。永远相同的是她神情专注,双手动作娴熟,令我不忍打扰她,只好在心中期盼那些大而圆的线团快点儿缩小。通常情况下,一件毛衣她一个星期就能完美的收工。

  有一件水波浪花纹的毛衣,因为颜色亮丽,我爱不释手;有一件玫红色的毛衣,图案是一只小猫咪,因为活波可爱,我爱不释手;有一件镂空的黄色灯笼衫,因为舒适,我爱不释手。

  当年的我,每每欢喜着妈妈的美丽作品时,哪里能体会到“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的彻骨寒冷里,妈妈承受的艰辛。

  往事的美在于当时只道是寻常,而后细细回味,就如明亮的萱草花瓣,微微地卷开着,里面藏着许多感动。六岁时,爸爸在商店里为我买过一件淡粉色的外套,银色的竖纹丝线织入其间,胸前绣着秀气的蜜蜂、小鸭子、蝴蝶、七星瓢虫,漂亮极了。妈妈受到启发,为我另定做了一件外套。她自己画图案,聪慧地绣上了灵动的花朵。那件衣裳的色彩,至今我还念念不忘。

  我不再奇怪那株萱草的生命力。

  问世间情爱之美,母爱最销魂。

 

  (作者为自由职业者,开有个人公众号“你的眼睛世界的样子”,在“大楚英才网”发表过多篇散文)

 

  编辑 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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