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下午,我和几位朋友一起,拜谒了天星山华严寺。
华严寺坐落在高峰村天星山上,占地20余亩,坐北面南,前有池塘秀水,后枕古木灵山,日间香烟袅袅,晚来木鱼声声,俨然一座林泉古刹。
华严寺是我朝拜过的最小的一座寺院。但它规模虽小,却格局不低。寺内佛像高大齐整、经堂明净肃穆,其它设施也较齐全,包括铁塔、香烛炉、圆寂墓以及僧侣和香客的寮房等,应有都有。
我们去时,微风和煦,斜阳丽灿,是今年倒春寒气候中一个难得的春和景明的好时光。我们驱车在山乡田野间,满目麦苗儿青菜花儿黄,向近看,青翠欲滴,鹅黄如金;望远眺,就是一袭黄绿相间的大地毯。车窗都是打开的,我们蓄意让沿途的花香飘进车来。那是一种什么香,我想您也难得界定。豌豆花、油菜花、野山花,还有各种树木的新叶,它们散发出的幽香,经过春风的揉合,真真地沁人心脾。阮先生叹曰:“此香远胜刚才杯中玉液之酱香矣!”
我们的车直接开到了山门前,下了车我们才感觉到不该将几辆车贸然开进来,应驻车寺外空地,以示虔敬。
一位中年僧人出来迎接我们。他告诉我们,住持释宽通法师今天外出了,他深表歉意。我们却不觉得怎么遗憾,只顾细观字画、简介、陈设等各自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谢女士默默无声,代表我们全员,在众多佛像前都磕了头,上了香,献上了对佛菩萨的殷殷虔诚。
40多年前,我在双龙桥中学任教。有时星期天在校百无聊赖,我们便三两个同仁一起来华严寺玩上一时半天。那时我们都年轻,除了热爱党和毛主席,再没有什么信仰,更莫说信佛了。我们常来寺中,与佛无关,只为消遣。
因为当时有人说,华严寺的几个僧众,背着俗人还吃猪肉香肠哩。我们几个无聊的冒失鬼听了一定要去探个究竟。记得一个星期天,我们趁悟可法师他们午斋时来到寺中,一看,几位僧人正在默默无声地吃着黑糊糊的菜饭。后来我问法师,那些传说可是真的?法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在我心中,佛知一切。贫道自戒腊,渐近觉悟,再无恶业。”听后,我对法师肃然起敬,对自己深感羞愧。从此,我便与悟可法师结缘,与佛家结缘。后来,虽未皈依佛门接受灌顶之教,却对人生对尘事多有顿悟,以清净身心。
今天,我们来到寺东面山中悟可法师的墓前拜谒。我没细看碑文,不知法师圆寂于何年,但他矮小的身躯,褪色的青衫,清瘦的面容,立时出现在我的脑际。当年,我们近乎亵渎佛门的行为也历历在目。面对往生西天长眠净土的悟可法师,我深深自责当年的罪过。
当年的华严寺,只是连三间帯一偏房的寺庙,前水后山都属当地生产队集体所有。常住僧人最多时也就三个。除逢年过节外,平时几乎无香客香火。但一心向佛的几代僧尼,清灯黄卷,苦修于此寒寺,使之保存至今,并得以于后来的修茸、扩建,使之佛光普照,庇佑一方芸芸众生,其无量功德当永垂后世。
夕阳西下,远山如黛,我们作别华严寺。在淡淡如胭的晚霞里,我们回首灵山秀水环抱的华严寺,已在天工成就的图画中。
(杨德春,湖北省松滋市街河市镇向上中学退休教师,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松滋市作家协会会员,松滋市东方书院特聘撰稿人。
编辑:杨东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