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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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21-08-30 【来源:站内原创】 【作者:杨曼曼】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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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窝在新家,独倚轩窗,言程公园尽收眼底:蓝天白云,小桥流水,碧绿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葱葱郁郁的树木高低错落,摇曳生姿。

“滴”的一声,消息提示音催促我拿起手机,轻点屏幕,一张儿子九岁生日时拍的照片映入眼帘。只见他头上戴着生日帽,轻闭双眼,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虔诚地许愿。刚刚唱完生日歌的小朋友们正安静地注视着双层生日蛋糕。儿子身后便是我母亲,笑靥如花。半个多世纪,母亲就是这样默默地站在我们身后,在起风的日子里,用她瘦弱的身躯为我们撑起一片蓝天。

凝视着这张照片,看着不知不觉长大的儿子和日渐老去的母亲,往日的时光如潮水般涌来,漫过心海。

十年前,我结婚了,听母亲说,在我出嫁那天,客人们都离开后,她独自收拾房间时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默默地往下流。就像对我们的婚事一样,她从来没有明确表达什么,只是默默地支持,甘愿付出,希望我们婚后的日子能越来越好。

老公是一位军人,复员后在津松哥的帮助下在县城找到了一份房产销售的工作。我在乡镇初中当代课老师,住在简陋的单身宿舍里,每天上下班都要小心翼翼地走过那铺满青苔的陡坡。许是婚后的喜悦冲淡了生活的清苦,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母亲却经常念叨着要我们在县城买个房,我又何尝不想呢?

怀孕后的日子依然如故,唯一不同的是每天下班后自己用电饭煲蒸个土鸡蛋吃了睡觉。母亲终究还是不放心,或是担心怀孕后的我会在斜坡上摔倒,或是担心调皮的学生会在某个课间撞到我,抑或是心疼我只身一人无人照顾。就这样,在母亲的坚持下,我辞掉了工作,母亲也丢下了赖以生存的鱼塘和田垄,来到哥哥在县城新买的房子里,照顾起我和老公的起居生活。父亲更是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了所有的农活,开始了起床下田干活、回家自己做饭的独居生活。父亲喜欢坐在后门口,那里可以吹到南风,看到鱼塘,悠扬的口琴声就从这里传出去。他吹唱的是经典的老歌,抒发的是生活的孤寂,传递的是对我们的思念。

辞职后的日子是安逸舒适的。在母亲的悉心照顾下,我整个人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老公也重了十几斤。我不知道母亲每天是几点起来忙活的,只知道当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母亲已经从菜场买菜回来了,阳台上晾好的衣服也在阳光的照晒下随风轻舞,餐桌上的鸡蛋面让人垂涎三尺,白白的面条配上红红的西红柿汤汁,再加一个流心鸡蛋浸泡在汤汁里,美味又营养,吃完还想吃。吃完早餐,母亲会在我的水杯中倒入适量的开水,静置几分钟后再提醒我冲牛奶喝。母亲常说空腹喝牛奶不健康,我也就依照母亲的意思,吃完早餐后再喝上一杯热牛奶。这杯热牛奶,补充的是营养,温暖的是心房。这哪里是牛奶啊?这分明是盛满母爱的仙露琼浆。

孕期备考的日子是紧张有序的。接到省招考试的通知后,我便开始准备起来。盛夏时节,蝉鸣鸟叫,加之备考任务繁重,心里甚是烦躁。母亲不慌不忙地说:“不必着急,你现在又不用上班,一门心思准备考试,累了就休息,不要坐太久。”接着,她便在房间里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张方桌。她说:“这里空气好,上午还可以沐浴一下阳光。”说完,再把我买的资料整整齐齐地摞在桌上,然后搬来椅子,便把我的“战场”布置好了,接着就一头扎进厨房,择菜、炖汤、洗水果去了。每每休息片刻,我端起的水杯里总是有温热的水,不知道母亲默默地添加过多少次;我想吃的水果总是洗好了放在果盘里,母亲总会提醒我洗完手再吃;有时还能喝上一碗鲜香的筒子骨汤,咸淡刚刚好,我会忍不住再添一碗。母亲烧的菜清淡得很,除了加点油盐和姜蒜以外,不加其他调料,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母亲特意为腹中宝宝准备的健康餐,这些加了“爱”的佐料的菜肴胜过山珍海味。午饭之后,我就和母亲在客厅的沙发上午休,睡醒后母亲便会把准备好的零食递给我,说是两个人吃饿得快,要补充能量。我也就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享受起来。晚餐过后,母亲洗完碗擦完地后就会陪我到北湖转圈。母亲担心我累,会让我在长凳上休息,湖里的观赏鱼会在游人丢下鱼饵之后一哄而上,好不热闹!日子就这样单调地重复着。母亲看到买来的资料上满是红色笔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知识点,一天比一天踏实了。当我告诉母亲我考上了时,母亲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欣慰地笑了。其实,我想说:母亲,您才是最大的功臣!

上班带娃的日子是烦琐辛苦的。母亲就这样一直照顾我到孩子出生,之后我便回婆家了,休完产假,上班带娃的日子就开始了。跟所有的学生一样,我最最盼望的便是周五。放学后,我就可以带上孩子去母亲那里过周末,母亲总是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工作带娃两不误的疲惫感能在这里消散殆尽。周日吃过午饭,我便又要带上孩子回学校上班。母亲总是要坚持送我到车站。母亲说:“你一个人又要抱孩子又要提行李,我送你去。”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母亲一手撑伞,一手提行李,还要将伞举过我的头顶,想用这把伞护住三代人,太过用力的手臂青筋暴出,倾斜的伞有时会挡住我的视线。我们就这样踉跄着走在赶车的路上。我们先要坐公交车到车站,然后再进车站坐班车。母亲每次都会送我上车,帮我把行李放好,还要在车上坐一会,嘱咐我下周再来玩,到学校了打个电话,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车费交到售票员的手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下车后的路总是要比赶车的路难走许多,没有母亲的庇护,一手抱孩子一手提行李的路格外漫长。

忘不了鲜浓汤汁的鸡蛋面,忘不了盛满母爱的热牛奶,忘不了细火慢炖的筒子骨汤,忘不了午后小憩,忘不了北湖散步,忘不了那段赶车的路。让我怎么感谢我的母亲呢?是她在起风的日子里,为我们撑起了一个宽敞、温暖的安乐窝,让我们能够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安逸舒适地生活。如今,母亲老了,爬上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青丝早已藏不住白发,瘦弱的身躯也不再挺拔,唯有对子女的深爱依然如故。

起风的日子里,我们和母亲相伴相依!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也要搀扶母亲,让她幸福平安地生活!


(作者简介:杨曼曼,女,1987年农历六月二十九出生,先后毕业于松滋二中、湖北省第二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任教于湖北省松滋市实验初中城北校区,中学语文一级教师,松滋市骨干教师,松滋市义务教育质量工作先进个人。曾任杨林市中学副校长。乡镇工作期间荣获湖北省征文二等奖、松滋市青年教师教学比武一等奖、演讲比赛一等奖,先后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优秀班主任”“十佳教工”“教育教学先进个人”。)


编辑: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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