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以诗才当政才的谢灵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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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7-01-21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高浦国】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从古到今,历朝历代,对各级官员来说“在其位要谋其政”,这是为官者一项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如是,“政声人去后,后人待评说”,便成为一个亘古不变的理话。近读《宋书·谢灵运传》后,方读出了这个悲剧性人物,以诗才当政才的悲哀。

  谢灵运是南北朝时著名诗人,可称之为我国山水诗派的开创者。元嘉十年(433),他49岁那年,被宋文帝刘义隆以“叛逆”之罪处死,在广洲受“弃市刑”,在刑前的诗作中写到:“凄凄凌霜叶,惘惘冲风菌……恨我君子志,不获岩上泯”等句,令人读后颇感凄怆。他的人生悲剧的演变,固然与当时的皇权与世族争权夺利相关,更重要的还是他缺乏文化人的气节和不健全的人格。

  谢灵运出生在书香门弟,是东晋名将谢玄的孙子。他从小寄养在钱塘杜家,故乳名为客儿,世称谢客。又以袭封康乐康公,故也称谢康乐。入南朝宋时,曾任散骑常待、太子左卫率、永嘉太守、秘书监、待中、临川内史等官职。他幼年便颖悟非常,博览群书,善于诗作,其文之美,其时江南无人可比。尤以五言绝句的山水诗饮誉之大。

  每当“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野旷沙岸静,天高秋月明”等描景佳句频出后,便会“士庶皆遍,名动京师”。就是这样一位出身名门之贵,又诗才横溢的主儿,被受封当官,那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儿。照实说,南朝宋两任皇帝对他的赏识够到份了,“日夕引见,赏遇甚厚”。已经官至皇帝的近侍官。而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总嫌自己官小,对朝廷以文人的名义优待他不满意,一门心思谋求有实权的高官位。权欲不得,便愤然放荡行骇,对朝廷的一切消极对抗。结果,给自己带来厄运,遭到杀身之祸。其实,谢灵运在官场上,论诗才与政声,大相径庭,他的政声在坊间是很臭很臭的。就“在其位谋其政”来说,他是一个只当官不做事,专事游山玩水的典型驴友。他在永嘉任太守时,民间诉讼,一概政务,全然不理,萦绕心头的只有一件事:肆意遨游,遍历诸县。在京都为官,出城域游玩,一游就是半月数日。皆因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为被人抓住把柄,遭到多次弹劾。

  《徐九经升官记》里有句唱词:“为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谢灵运可悲之处就在于他为官不谋政,不为民做主。为了游玩作乐,他驱课公役,穿池植援,种竹树堇,无复期度;驱使数百门生,凿山浚湖,伐木开径,骚扰村民,惊动州县。他还把对民有利的两个湖泊占为已有,填湖为田,收入取红利。他利用官威和权势,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霸道行径,已经把诗人的美名,文人的风雅抛掷殆尽。

  既然谢灵运是这样一个把诗才当政才,把门弟和名位作为谋取私利砝码的不良之辈,缘何能屡屡为官呢?其根源就在于有南朝宋的宋高祖、宋太祖两代皇帝对他的宠爱与庇护。因对其诗才的钟爱,便对其产生“一俊遮百丑”的心态,明知有过错,有恶行,一再迁就,不欲伤之,“讽旨令自解”;特别是谢灵运不顾百姓利益,私欲膨胀,呈上要求决湖为田之事,地方官坚决不答应,宋太祖却一纸御批,州郡不得不履行,这是皇帝佬官明明白白地为谢灵运做了挡风墙,保护伞。正是皇上主子的过爱于宠,助长了谢灵运以诗才当政才,持才傲物,目空一切,持势作威的霸道作风。不可否认,仅从一位诗人的诗作《山居赋》与一位大旅行家来说,谢灵运在历史上还算是有名气的。而他把诗才当政才,当官不谋政,为官不为民的斑斑劣迹,则是他一生的最大悲哀。

  中国人有一句古话:“文以兴邦,武以治国。”像韩愈、柳宗元、苏东坡、辛弃疾等等,也是在封建社会,而他们确是由文人、诗人出身的清官好官。谢灵运那种以诗才为政才,表现出“文人无行”的种种追名逐利的一生悲哀,后世人当引以为戒。特别是当下在任用官员上,可资借鉴的就是任才施用,扬长避短。类似于谢灵运之流,就是历史上仅凭诗才错用人,用错人的典型例证。

 

 

  (作者为黑龙江省杂文学会理事、研究馆员、《尚志市志》执行主编,杂文家)

 

    编辑:杨东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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