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贝多芬1770年出生于德国波恩。他爷爷是一名成功的宫廷乐长，在贝多芬2岁时就去世了。他父亲却是一个蹩脚的宫廷乐师，只会唱男高音、私下叫人学习演奏小提琴和钢琴，薪水低还喜欢酗酒，家里时常缺衣少食。父亲渴望大儿子贝多芬成才，刚满4岁就逼他爬上一只脚凳才能够着的钢琴，没日没夜地练琴，再就是练习小提琴或灌输音乐理论。稍不如意就用鞭子抽他，或者关进地下室。父亲没有什么创造力和想象力，也禁止儿子改编曲子和即兴演奏。贝多芬被驯服得沉默寡言，终身不愿提及父亲的名字。

　　贝多芬9岁时，父亲掌握的知识已经教完，就让他转随杰出的管风琴师内夫深造。贝多芬11岁时创作发表了第一部作品《钢琴变奏曲》。内夫相信他具有音乐天才，举荐13岁的他任宫廷管风琴师，16岁时又举荐他去音乐之都维也纳随莫扎特学习。尔后他师从维也纳古典乐派的奠基人、交响乐之父海顿，逐渐成为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和作曲家。他26岁时听力开始衰退，晚年只能通过“对话簿”与人交谈，一生却完成了100多部伟大的作品，其中广为流传的交响曲《英雄》《命运》《田园》和钢琴奏鸣曲《月光》等传颂至今，第九交响曲《合唱》已成为欧盟的盟歌。后世奉他为“乐圣”。

　　贝多芬终身未娶，他们弟兄三人只有老二卡斯帕生了个儿子卡尔·贝多芬。老二与弟媳约翰娜感情淡漠。1813年春，往来不多的弟弟罹患重病。为了争夺6岁半侄子的监护权，贝多芬主动骗弟弟签了个文件——承诺死后委托贝多芬监护卡尔。1815年卡斯帕病入膏肓，11月14日，约翰娜强烈要求丈夫在遗嘱中加上一条附录：“我决定我的哥哥和妻子共同执行对他(卡尔)的监护权。”第二天卡斯帕就去世了。贝多芬怀疑约翰娜害死了弟弟，将她告上法庭。但经医生验尸并非谋杀，法庭采纳了共同监护的遗嘱附录。

　　12月13日，贝多芬提出申诉，说弟媳婚前就怀上了卡尔，她还曾入室盗窃被定罪，缺乏“道德和智力方面的能力”，无法妥善抚养儿子成人，要求法庭判决遗嘱附录不存在法律效力。次年1月，贝多芬被判为9岁卡尔的唯一监护人。他随即把卡尔送进著名的私立寄宿学校，不经他允许不准弟媳会见儿子。他自以为“拯救侄儿逃离了他母亲的魔掌”。

　　约翰娜为见到儿子四处奔走，贝多芬要求她给卡尔投资2000弗罗林的学费，才答应她每月会见一次。为了凑齐这笔钱她卖掉了住房。贝多芬得知后，罕见地在日记中发出了忏悔：“我深深地爱着卡尔，这才被迫去让另一个人受苦。”

　　贝多芬把侄子当亲儿子，想把他领上高等教育之路为音乐世家争光。他仿效当年父亲的狠劲，强迫卡尔课外还学习音乐、法律和绘画课程。但卡尔好赌欠下不少债，还说：“因为伯父要我上进，所以我变得更下流。”1818年12月3日，已成为高中生的卡尔偷偷逃到了母亲家中。约翰娜和律师从卡尔口中套出贝多芬监护不当的证据，卡尔说伯父惩罚虐待了他，法院暂停了贝多芬的监护权。贝多芬几近疯狂，他多次上诉，直至1820年1月7日，法院才同意指派顾问与贝多芬共当联合监护人。

　　贝多芬的监管实在过于严厉，令侄子不堪重负。1826年夏，卡尔开始远离家，躲避伯父爱与责任的轮番教育。8月6日他拿着手枪去郊外自杀，幸而没有击中要害，被路人所救。卡尔醒来后请求送他回母亲家中，他说：“我的伯父让我十分痛苦，甚至痛苦到让我想死。”

　　贝多芬也万分沮丧：“我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我所希望地，仅仅是身边有位与我优秀品格相近的人哪怕是仅有一点相像也行呀!”此时他重病缠身，直到1827年春去世，再也无暇顾及卡尔。卡尔尊称贝多芬为父亲，后来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他也只生有一个儿子路德维希，此子极不争气，以偷鸡摸狗为生，为此进过牢狱。路德维希只留下一个男孩，尚未成婚就在一战中阵亡，他成了最后一个姓贝多芬的人。

　　贝多芬十分看重家族荣誉，望子成龙才施加了高压教育。尽管他的侄子没由龙种变跳蚤，却与他的期待相差甚远。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绿叶，要复制一个人更困难。老子英雄儿未必是好汉，何况侄子呢!

　　2019/9/21于桐庐一品江山

　　(作者简介：唐汇寅，男，生于1950年，大专文化。湖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松滋市杂文学会顾问，其杂文三次获得“克权杂文奖”)

　　编辑：张启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