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李斯也喜欢“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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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22-03-19 【来源:站内原创】 【作者:唐汇寅】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第七届克权杂文奖_横.jpg


李斯在楚国只当过小吏,他不甘卑贱穷困,便去拜荀卿学习帝王之术。而后跑到秦国求职,通过走丞相吕不韦的门子见到了秦王。秦王一打赏,赐他一个秘书长(长史),不久又拜他为“客卿”,都是没有实权的虚职。

秦国绵延数十代,王公贵族如过江之鲫,都要争个一官半职,朝廷的编制不够用啊。适逢外籍工程师郑国帮忙大搞水利建设,发展农业增强国力是好事,但人财物耗费过大,导致国防力量被削弱。王公贵族们一调查,这家伙还真是韩国派来消耗我大秦国力的间谍。他们捞到了把柄,一致要求将外来的官员(客卿)统统赶走。秦王抓了抓头皮:是哇,还是用自己的子弟可靠,随即下达了逐客令。

李斯卷起铺盖走到半路上,左思右想不对头:离开发展空间大的秦国,一肚子帝王之术岂不白学了。他不想躺平,睡在床上彻夜难眠,搜肠刮肚写下了千古名篇《谏逐客书》。他历数秦国从引进由余、百里奚……到范睢,有了他们的贡献,秦国才日渐强盛。现在赶走客卿无异于让人才外流。“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秦王“续六世之余烈”,正想“振长策而御宇内”,急需人才。读罢这篇谏文,秦王顿时醒悟过来,当即废除逐客令,将李斯复职,并提升为主管司法的廷尉,给了他实权。

秦王求贤若渴,读了韩非的著作艳羡不已:“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为得到韩非他竟不惜发兵去攻打韩国。

人说权力是春药,其实权力更像鸦片,尝到滋味就上瘾,再也不愿放手。李斯与韩非同事一师,自觉本领不如韩非,一山不容二虎,他生恐韩非平分秋色,更怕他后来居上抢了头筹。

李斯趁韩非尚未被任用,便在秦王面前下绊子:韩非是韩国的公子,为韩国服务乃人之常情,您不用他,放虎归山就是个大祸患,不如早点杀了他。“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

秦王也深知人才流落到敌人手里,势必威胁到自己,遂下令把韩非关起来治罪。李斯趁机派人送去毒药,让韩非自行了断。可怜韩非在韩国未受重用,如今来不及面见秦王,待到秦王后悔想赦免他,却早已死于非命。

李斯在《谏逐客书》中说: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现在却出尔反尔,说韩国人不会忠于秦国。他特别强调:“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为带头“逐客”的。王公贵族逐客只把客卿赶走,他为了减少竞争对手,居然斩草除根,连命也不留。

毒死韩非乃典型的文人相残,“使天下之士……裹足不入秦”,李斯正好独占鳌头。当初谏逐客只为自己能留在秦国平步青云,如今逐客却是力图一手遮天。秦王采用他的计谋,二十余年就一统天下,李斯也如愿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好事一人独占并不是好事,李斯后来就被赵高所害。

赵高只是个皇家车队的队长,属于管后勤的生活秘书之列。他来自赵国,够不上参政议政的客卿资格。但赵队长手中还握有印把子(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而且亲自为皇上驾车。小车司机的能耐非同小可,深圳市某位市长的司机就秒变暴发户,还广置房产、娶了如花似玉的影星。“车中也有千钟粟,车中也有黄金屋,车中也有颜如玉”,比饱读诗书的客卿厉害了千万倍。赵高驾车坐主驾驶位,皇上坐副驾,皇上的言行举止他了如指掌。这样的独家信息资源,拿去变现可不得了。

秦始皇出游病死于途中,赵高极力撺掇胡亥和李斯篡改遗嘱。李斯患得患失利欲熏心,唯恐蒙恬抢了丞相的位子,便与赵高同流合污,帮胡亥篡夺了皇位。赵高篡位居头功,胡亥言听计从,两人接连杀害了皇族的公子、公主和朝中重臣。秦二世二年,李斯也被腰斩于市,三族均遭处死。李斯死前对儿子哀叹:“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此时留恋逍遥自在的平民生活,为时晚矣。

李斯若不害死韩非,身边多一个智囊和援手,赵高何至于小人得志。秦王若不听李斯的谗言,重用李韩二人辅弼,帝业或不止于二世。昔日齐桓公手下有管鲍之交,齐国便称霸诸侯;廉颇与蔺相如将相和,虎狼之秦也不敢进犯赵国。李斯企图专权未遂,致使赵高独揽朝纲,才加速了秦朝的灭亡。哪想到心生妒忌害韩非,最终害的是自己。


(作者简介:唐汇寅,男,生于1950年,大专文化。湖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松滋市杂文学会顾问,其杂文三次获得“克权杂文奖”)


编辑: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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