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的西瓜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经想帮我的人。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帮我,那人就因病永远地走了,但人世间那份纯真的友谊却让我恋恋不忘。
第一次与张祖德先生见面,是在“送祖德同志赴广州”的诗会上。这之前我只记住了他老人家的名字。因为久仰大名,所以关于他老人家的点点滴滴我都是过耳不忘。听说他老人家有超强的记忆力,在周经然老前辈90岁生日的诗会上,已近80高龄的张老先生倒背双手,不用稿纸,背出了一首长长的诗,令在场者嘘唏不已,感叹他的记忆力依然如年轻时一样传奇。
那天的诗会开得很匆忙,匆匆合影完毕,一行人就在电力宾馆门前与祖德先生匆匆挥手告别了。我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老人家了。
有一天,同一办公室的熊韬带给我一首诗,说是祖德先生写给我的,熊韬和祖德先生是忘年交。那首诗我看了很久也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始,我还以为他老人家是因为我在送别的诗会上写了诗而作为回赠写给我的。有空的时候,我就会琢磨那首诗:
致梦语
张祖德
梦语真言动我情,
可怜爱子续丹青。
起居饮食欲相助,
推己及人尽我能。
不久就接到了祖德先生的电话,这时候我才明白,祖德先生想帮我。原来,我发表在《松滋杂文》报上的文章《想多挣一点钱》被身居广州的祖德先生看到了。文中最后的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没有人知道,我纤纤的玉指为他们刷着马桶也刷着我心中的诗。祖德先生在电话里对我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对我说。”我很感动。祖德先生的一些助人为乐的事迹常有人提起。作为一名老党员,一路走来,他老人家的好品格有口皆碑。
我也确实需要帮助,可是我现在的处境该从哪儿帮起啊!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我的想法,祖德先生就病了。在回老家松滋住院期间,我去看望过他老人家,当时他老人家正在昏睡中。他小儿子在那儿陪护。我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后来,他老人家在家休养,我听从领导的安排去给他送寄到我们办公室的《中华诗词》。那时候正值初夏。老人家和我聊了几分钟,问过我现在的情况,又问了一些关于我儿子的学习情况。知道我儿子很聪明,老人脸上写满了慰藉,从家里仔细地找出他出版的一套《霜叶集》系列丛书,每一本都认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我,对我说:“留个纪念吧。”我一听眼泪就想落下来,因为祖德先生现在一直在病中。
走的时候,祖德先生硬是要我带走一个西瓜。我坚持不要,祖德先生却坚持要我带回去,说是要带给我儿子的。那时候还不是夏天,西瓜还很贵。我想自己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怎么也不好意思带东西走。可是拗不过祖德先生,我只好心里欠着一份情抱走了一个西瓜,而且祖德先生还执意要我抱走一个大的。
我常常在心里祈祷:希望张祖德先生能够早一点康复,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早一天和我们大家一起站在阳光下欢笑!可是后来,他老人家还是没有能够从病床上起来……
每年的夏天,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西瓜的日子,我都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和我非亲非故在我困难时期想帮我的老人,一个善良的智慧老人。
祖德先生,愿天堂里的您一切安好。我会好好的,我现在也真的是好好的了。
(湖北省松滋市南海镇综合文化站 )
编辑:杨东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