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我为什么要写作——写在26岁生日
分享到:
编辑日期:2019-09-12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栩】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我为什么要写作呢?

  毫无疑问,是为了生计。

  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英国思想家罗兰·巴特(代表著作有《符号学基础》《批判与真理》等)说过:“我写作是为了被爱,被某个人、某个遥远的人所爱。这个‘遥远’不仅是指地理上的距离,还有其他层面的。”

 

 

  关于写作

  我有些记不清是什么原因让我开始写作的。但我记得是什么时候,是2008年。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年初的南方雪灾,5月的汶川大地震,8月的北京奥运会,9月的神舟七号实现我国首次宇航员出舱活动……

  人的记忆在重大事件发生的瞬间是最牢固的,我可能永远会记得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是上课铃敲响后第28分钟,老师迟迟不来教室。我瘫坐在老师的办公椅上,拿着老师放在桌上的教鞭把玩着。教室里不仅有本班同学还有隔壁班的,虽闹但声音并不大,我偶尔看看他们,偶尔看看天花板。对,我是第一个发现头顶上的两盏吊灯在摇晃的,在以一种新奇心态招呼跟前同学抬头看的同时就听到隔壁在上课的老师以一种镇定的语气喊道:“快!下楼去!”

  看,我上述的一段描写就大概记录了当时的情形,这就是文字的其中一个作用:记录。

  那年年底,我写了一篇《回眸2008》投到了《松滋杂文》(报),算是人生中首次投稿。很快,我就收到了回信,信封里是一份报纸和一本小册子。那本册子的封面上写着:“论杨振宁与翁帆的婚事”,多年后我才明白,那是一本杂文集。之后,我为逝去的亲人写了一篇怀念文,也写了一些散文、随笔等。第二年,我便上了高中。

  因为个人原因我读了两年高一,第一年高一有写作课,且班主任要求每周写周记,平时最喜欢翻的书是词典。想必旁观者都会认为我是在这一年视写作为心头好的,其实不然。第二年高一,我开始读宋词,偶有兴致自己还填上几首。但这一年我还是没有领悟到自己为什么要写作。恰恰是在我几乎“封笔”状态下的高二、高三(应试作文不算),我才知晓我为何写作。

 

 

  关于杂文

  我第一次接触杂文当然是那本《论杨振宁与翁帆的婚事》的杂文集;第一次读的杂文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在早期读的杂文中印象最深的是鲁迅先生的《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至于第一次写杂文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是在高三的一次语文模拟考上,题目和内容都已模糊。

  杂文用最普遍的说法就是带有批判性质的议论文。10年前,写杂文的那批人用《论杨振宁与翁帆的婚事》序言中的话来讲就是:“多是一班饿不死撑不饱,一腔忧国愤、拳拳赤子心的家伙。他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论杨振宁与翁帆的婚事》于2007年出版。)

  10年后,写杂文的这批人依然是有话就说,依然是有屁就放,依然是路见不平,依然是挺身而出。但这味儿,我怎么感觉有些变了呢。

  互联网的本意是让普通人足不出户也能了解天下事。可互联网发展到如今,成效恰恰相反。正因为互联网的检索功能,让一部分人只想了解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其他方面的一概闭目塞听。这就导致了一些笔杆子稍微硬的投机分子写一些所谓“警醒世人”的文章。这些文章所说的客观、理智、中立,一个没有。通篇看下来尽是主观和双标。举几个例子:

  翻开一本杂文集,70%的杂文都绕不过一个话题——贪腐。贪污腐败确实可恨,是该有人站出来敲打和揭露。老虎苍蝇该抓的抓,我也拍手称快。但想把贪腐问题潜移默化弄成“中国特色”,这就是别有用心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存在贪腐问题,只不过大部分贪腐是“合法”的。张维为教授说过:中国100个富豪左右不了中央政治局,但美国20个富豪就能左右白宫。20个富豪怎么能左右白宫呢?砸钱啊。所谓的民主选举大多是金钱游戏罢了,谁能得到背后大资本家的支持谁胜选的几率就大些。美国现任国务卿蓬佩奥从一个创业失败的“失意人”一步步爬上了国务卿的位置,乍一看很励志,背后却是抱上了资本的大腿。小米科技创始人雷军说过非常经典的一句话:“风大了猪都能飞。”蓬佩奥就是那头会飞的猪,而吹他上天的风只要不是装不懂的都明白指的是什么。

  还有人写文章鼓吹美国企业家热爱慈善,不给儿女留半分遗产。可没人关心的事实则是美国的遗产税非常高,达到50%—60%。因此一些美国企业家便会成立基金会,基金会的所有者多数为自己的子女。基金会的资金一部分确实是用于慈善事业,而另一部分所有者可任意支配,包括利息。这样,在子女拿到父辈遗产时可以不用交一分钱的税。那一部分用于慈善的资金对比起50%—60%的遗产税不值一提。我知道会有人来反驳我说,这样的规定不是促进企业家做慈善的好规定吗?对不起,我还漏说了一个关键,上述说到的一部分资金用于慈善事业可没硬性规定用于哪种慈善事业。这就有可能出现洗钱行为,当然在美国这叫“合法洗钱”。

  如此不理智、不中立、不客观的杂文还叫杂文吗?

  所以,我觉得杂文里真正的“批判”批判的是全社会的一切丑恶,而不是只抓住一点;真正的“警醒”警醒的是全方位的。

  所以,我写教育,因为教育尤为重要。当香港事件持续了快100天的时候,同样是实行一国两制的澳门特区为何一直很安静?那是因为澳门基础教育所用的课本和内地一部分义务教育的课本有几门是相同的,都是人教版。尤其是历史和思想品德。这两门课带给澳门新生代的是从认知上的国家认同感,可谓功不可没。任正非不是也说过吗,教育是一个国家的支柱。

  我写文化,是我觉得老祖宗拼了命传承下来的文化不能就这么逐渐消失掉。我一直坚定中国人是有信仰的,祖先就是我们的信仰。更何况文化也是强国复兴的重要部分。美国称霸世界靠的四大支柱:军事、美元、科技、好莱坞。好莱坞正是将美国文化输出到全世界的重要途径。

  我热爱自由,但无底线的自由便是混乱。这个观点我不是从书本上悟来的,也不是从电视节目上看来的,而是从游戏中。所以我尽量将一些新鲜事物作为我写杂文的材料,让杂文读起来显得“年轻”一些。我热爱杂文,也敬畏杂文。但杂文不受现代年轻人的喜爱是不争的事实,其根本原因还是我上述说的别有用心之人太多。乐观自信的就会对这类杂文嗤之以鼻,消极厌世的会对这类杂文盲目崇拜。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期望中国的年轻人(包括我在内)都是有底线的自由者、有自我判断的思想者……正如鲁迅先生在《热风》里写到的: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关于小说

  大多写作者都希望自己能写本小说,毕竟自己用文字创造一个世界是非常有乐趣的。

  打开始认字起,我就有主动看书的兴趣,9岁时在地摊上求着母亲买了一套《安徒生童话集》,14岁时在亲戚家里看到了一本《射雕英雄传》就借回了家。读小学时就经常和同学在业余时间杜撰起一个又一个故事,高中时因为移动互联网的到来,捧着那时候屏幕还是小得可怜的手机用着今天无法想象得慢的网速上网看小说。至今记得高中的某一天收到了一本新书,那天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那本几十万字的小说看完之后的满足感。

  因为小说,我结识了一批书友,距今将近10年还一直保持联系;因为小说,我仿佛被打上了思想钢印,开始有了写作准则。

  “每个文字工作者都应该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给社会上的饮食男女一些慰藉。”这是我最尊敬的小说作者说的一句话,这些年我也在反复提起,可见这句话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这句话就是我的写作准则。

  我喜欢的类型很多,几乎囊括了全类型。若要我非得挑最喜爱的类型那肯定是武侠和悬疑。一个偏浪漫主义,一个偏现实主义。武侠都说是成年人的童话,而我觉得它是披着浪漫主义的外衣的现实主义。当今社会最缺乏的正是侠义精神,因此我说“侠义精神不能丢”。悬疑多以罪案为线索,其实也可看做侠义精神的表现: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不论是网络小说还是名家著作我都会去读。我也不会觉得作为文化输出主力的网络小说就是这个时代的潮流,也不觉得只要是名家著作就一定要读,莫言的书我就一本都没看过。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存在即合理。没必要因为喜欢高雅的就要嘲笑低俗,喜欢低俗的就讽刺高雅。

  除去读,我也有写小说的想法。8年前,当我还是18岁的时候脑子里就有。当时我对小说的理解几乎是没有的,喜欢看和写是两码事。也恰好是高三,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上了大学之后,因为我是工科生,关于写小说,只能自己去摸索。想要塑造人物,我就去看心理学,想要讲好一个故事,我就去读剧本相关的书。这些年间又因为一个又一个的个人原因使我迟迟没有动笔,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我的故事是一个武侠故事。在8年前武侠类文学已经没落,更别提8年后的今天。那我是不是该改变?改变当然是要改变的,但武侠魂是不能丢的。我就是这么一个爱在自己喜爱的事物上死磕的人。

 

 

  关于母亲

  几乎所有认识我与我母亲的人都会让我将我母亲作为写作材料。是,我母亲的前半生确实“传奇”,经历也确实有强烈的共鸣感。不得不说写我母亲的酸甜苦辣确实会引得很多的关注度,但我从不这么做。

  说来也奇,在我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中、几百次的大小考试中几乎没有碰到一次命题为“我的妈妈”或“我的母亲”的应试作文,大多都是半命题和话题的。

  我为什么坚决不将我母亲当作写作材料呢?这次我就破个例吧。

  我很爱我的母亲,同样我也很腻烦我的母亲。我不觉得这很矛盾,也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

  我母亲不到1周岁就失去了亲生母亲(也就是我外婆),是自缢。在我逐渐了解心理学时开始有了我外婆可能是得了产后抑郁症的想法。想法归想法,事情已经过去了40多年,无法也没必要去追究了。

  母亲23岁就成为了单亲妈妈。23岁,拿到现在来看真的不敢想。之后的事我不敢说下辈子都记得,起码这辈子我是不会忘的,但我亦不会经常拿出来作为吸引关注度的手段。这段经历对我母亲来说是煎熬、是度难。我尊重我母亲,我坚决不会拿我母亲不好的回忆来作为自己前行的垫脚石。至于别人,我也管不着,除了不发表任何评论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希望我的母亲在以后的日子里能以自己为中心生活,但这是奢望的。估计在我国大多数家庭里,这都是奢望。

  与其说我腻烦我母亲,不如说我是腻烦我国家庭特有的一种恶性循环,即父母和子女之间相互不理解。父母经常会对子女说:“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子女则会在心里说:“等我有了孩子绝对不会这样”。也不记得是在哪篇文章中看到的一句话:

 

  “子女努力了一生为的就是让父母理解自己,而父母穷尽半生也是为了让子女理解自己。”

 

  这种“无奈”就在我国无数个家庭里一代传一代地循环了下来。

  这种“无奈”的现状在这里我暂且不想深谈下去。但,有立就有破,不是吗?

  我母亲似乎有一种执念,执念的汉语解释是:因执着而产生的不可动摇的念头,可形容因为对某事物的极度执着而产生了过度追求的念头。这可不是什么褒义的形容。可如何消除掉母亲的这种执念,目前来看是毫无办法。

 

 

 

  关于我

  我为什么要写作呢?毫无疑问,是为了生计……大概也是为了被爱吧。我是得到了无数关爱,为此我很感激也会尽我所能予以报答。但另一方面我现在已不奢求别人来理解我,只求给我一方净土。

 

 

  (作者简介:王栩,毕业于天津理工大学,现就职于湖北省松滋市杂文学会、松滋市东方书院,任职松滋市杂文学会创作部副部长,“东方乐读”微信公众号编辑部主任,系青年杂文家,其杂文《“佛系”与“丧”》荣获第四届“克权杂文奖”二等奖,《中国文化除了“博大精深”还有什么?》获第五届“克权杂文奖”一等奖)

 

  编辑:张启跃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