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家储瑞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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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7-01-10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端阳】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储瑞耕简介:

  储瑞耕,男,江苏武进人。我国当代著名杂文评论家,新闻工作者。1946年生,1970年8月毕业于上海海运学院(现上海海事大学)。《河北日报》高级编辑,“杨柳青”专栏主笔。1970-1974年在秦皇岛港务局和秦皇岛市委工。1974-1984年在河北省委宣传部理论研究室和《共产党员》杂志社工作。1983年业余参与筹创中国第一家省级杂文学术组织——河北省杂文学会,任秘书长。1984年参与筹创中国第一家《杂文报》,任专职副总编辑,主持编务。1988年调入河北日报社,主笔要闻版言论专栏“杨柳青”,也撰写社论和其它文章、编辑稿件。储瑞耕写作和发表作品3000余篇,计300余万字,主要是杂文和言论。迄今仍笔耕不辍。


储瑞耕先生为读者签名售书
 
  他是第六届韬奋新闻奖(中国记协和中国韬奋基金会联合举办的奖励我国新闻编辑等新闻工作者优秀成果的最高荣誉奖)、三届中国新闻奖和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百佳新闻工作者获得者,一位被称为“河北的鲁迅”“杂文家硬汉”的评论界猛将。两次开胸手术之后,他带着人造金属心脏瓣膜辛勤耕耘,以2000余篇杂文和评论,阐释了他提出的“社会良心”;他力主评论员下基层,以确保评论的立论都有扎实的现实基础;他积极探索评论文体改革,顺利完成了从传统媒体评论员到网络评论员的转型。他更因创办中国第一家《杂文报》和主笔河北日报《杨柳青》专栏20年,而在当代中国评论史上写下了铿锵一笔。

  主要成就:

  出版《储瑞耕文集》(1978—1992年14年杂文选,荣获河北省文艺振兴奖),《储瑞耕文二集——心灵原稿》(1959—1994年35年日记选),《储瑞耕文三集》(1988—1997年10年“杨柳青”言论集),《“杨柳青”20年》(该专栏总数830多篇中精选100篇的汇集)。

  2009年6月,储瑞耕几十年作品精华选集《储瑞耕人生小道理》[1] 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全书34万9千字,内容选自储瑞耕1200万字日记和3000余篇文章中。该书由知名80后作家、青年策划人樊瑞青策划,著名青年杂文家尹纪周、原《大众阅读报》执行总编刘锋担纲主编。

  《储瑞耕人生小道理》收入储瑞耕感悟性箴言近1800条,并请储瑞耕先生亲自审阅。当储瑞耕先生看到《储瑞耕人生小道理》新书的时候,他心生感慨赋诗一首,赠予尹纪周和刘锋两位学人:“三月君来杏花开,六月杏熟君又来;人生几多奋争事?‘道理’虽小出心海。”尹纪周赋诗回赠:“杏熟惹醉榴花开,闻道榴熟我再来;慢言千条‘道理’小,岩穿细流接大海。”一时传为杂坛佳话。

 

 

  三十年后初相见 杂文师生情谊绵

  ——与著名杂文家储瑞耕三亚会

  王端阳

  三亚,碧海蓝天,热带雨林,椰风海韵,是很多人魂牵梦萦的旅游观光休闲度假胜地。它给人们以美好的向往,也时常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2016年12月31日,是个喜迎新年的日子。我在海南省三亚海坡村一家老年公寓拜见了期盼很久首次相见的著名杂文家储瑞耕老师。

  1986年,我在驻内蒙古扎兰屯市的解放军第233医院任政委。这年冬季的一天,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杂文创作函授学院的招生简章,因为平时爱写点杂文随笔之类的东西,正苦于无人指导,便欣然报了名。这期班学制为一年,从1987年1月至12月,采取导师带学员的教学方式,学院确定当时主持《杂文报》编务的储瑞耕担任我的导师。

  从那时算起,我和储老师交往整整30年,但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他。


储瑞耕先生与作者王端阳先生亲切交谈
 
  储老师长年在石家庄生活,做过两次大的心脏手术,近些年很少出远门了。这次是在朋友的“激将”下,“冒险”由夫人鞠玉芳陪同,千里迢迢来这里休养一段时间。这同从北国哈尔滨到三亚“猫冬”的我不谋而合,由此也便促成了我多年夙愿的实现。

  上午9时许,我应储老师之约来到海坡村北门一棵老槐树下,他闻讯赶忙下楼迎接。我忆想着照片中的他,在串行小巷的人流中寻觅其身影,隐约见不远处一位脸微黑、背微驮、腰微胖的“三微”老人目光四处搜寻,正像是在找人。我断定是他,是他,就是30年来想见而没见过的他……我举起右手向他招呼(没敢称呼,因以往有过认错人而尴尬的经历);“王端阳!”他快步过来与我握手。

  储老师住在公寓的11楼,我们边走边唠进入电梯时,跟进来的一位女士正巧是他的夫人鞠玉芳。她提着一兜刚买回打算招待我的水果,储老师在电梯间给我和她分别作了介绍。

  我们都有很多的话要说,然而杂文师生话题最多的总离不开杂文。当我谈到时下受网络传媒冲击纸媒杂文渐少,不少杂文作者另辟蹊径改变文体,杂文受众渐寡而心灵鸡汤之类受宠,杂文时评化而失去了杂文味,为杂文日渐式微的趋向感到忧虑时,储老师侃侃地谈了他的看法。

  他在回顾建国以来杂文发展的几波起落后说,上世纪90年代,网络出现了,它以几乎无与伦比的传播的快捷性、广泛性,拥有的普遍性、廉价性,信息的海量性和阅读的简便性,无情地冲击着报刊、书籍和其他媒体,千百年来人们通过阅读纸质媒体和书籍等等渠道来接受信息、知识的习惯不得不改变了。这是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时代发展前进到了今天,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人们的生活,包括文章、文字、文体等也都发生了多少年以前根本不可思议的变化。但是,杂文作为一种文体,会灭亡吗?我认为应当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来认识和对待:一方面,杂文不会灭亡,也不应该灭亡,因为它有别于其他文体不可替代的特色、功能和社会作用;另一方面,杂文应当求进步和创新,而作为时代“宠儿”的报刊上、特别是网络上的时评,不妨而且理应从杂文那里借鉴一些长处,因为许多时评的了草、急就、过于直白、快餐化、扁平化、简单化、粗浅化,没有欣赏的价值,等等,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储老师还谈到时评与杂文的关系,不应该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而应该是相互学习、借鉴,取长补短、共存共荣的关系。现实时评中的许多毛病,恰恰可以通过“借鉴杂文”来得到比较好的解决。从理论上讲,杂文与时评是不同门类的两种文体:时评属于新闻,而杂文则属于文学。因为它们都必须有“论”,于是不少的人们容易把它们混为一谈。好的杂文具有文学性,是需要静下心来“品”的,而如今的现实生活,则是充满了浮躁之气。人们匆匆忙忙地生活,匆匆忙忙地生存,匆匆忙忙地活动,匆匆忙忙地“阅读”。打个比方,鲁迅杂文《娜拉走后怎样?》《“友邦惊诧”论》,就要用脑子来思考,匆匆忙忙地阅读就难得其奥。当人们普遍变得浮躁,那么,需要静下心来“品”的文章就显得不合时宜了。相对比较简单的时评风起云涌,而内容比较深入的杂文就显得不那么吃香,市场似乎因此显得狭小了,好像“式微”了。

  在交谈中储老师还向我介绍了他新近对杂文总结的“八性”:敏锐性、战斗性、建设性、思想性、文学性、知识性、欣赏性和准确性,并且强调这些东西都很粗浅。他这种对杂文不断探索和研习的精神令我肃然起敬。

  谈着谈着,已到正午时分,储老师偕夫人带我来到附近一家“陕文化·百姓厨房”,还约了其他几位朋友共进午餐。

  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储老师与我 30年来的那难忘的师生情缘,又一幕幕回放在我的脑际……

  当初,学院确定储瑞耕作为我的导师,我当然很高兴,但也疑虑他在担任繁重的《杂文报》编务、河北省杂文学会秘书长等工作的情况下,还能有精力指导我的学习吗?尤其 是第一次交上两篇习作后相当一段时间没见音讯时,我便不抱希望了。1987年3月11日收到了他的来信,信中说省委安排他这一年在怀安县“扶贫”,信件由县委办公室收转,迟复了,请原谅。我这时才感到先前的想法是多虑了。打这以后,储老师不仅定时给我写信,精心修改作业,而且有问必答,有信必复。每当我看到他在信的末尾写着“×月×日深夜”几个字时,深为老师这种治学敬业精神所感动。为此,我在《齐齐哈尔日报》发表了一篇散文《啊,远方的夜》,表达了一个学生对老师的敬仰之情。他闻讯后回复:“谢谢您竟然作文对我进行褒扬,这是太过分了的,今后请不再。于我,则把您的这种做法视作鞭子,鞭打我更多地做事。”

  讽剌小品《“某”字篇》是我第一次交上的两篇习作之一。储老师批道:你的两篇文稿,《“某”字篇》写得不错,我已转报社,让他们安排发四版“未必不是你”专栏,这样的讽剌小品是属于杂文之列的。你抓的议题也好,既针对时弊,又令人忍俊不禁。看到这样的评语,我在欣喜得到老师首肯的同时,想到这位老师第一次对自己学生的作业就给予如此肯定,莫非他是认稿不认人么?《“某”字篇》后来在《人民日报》漫画增刊《讽剌与幽默》发表,证实了我的这种想法。

  储老师批改作业好就说好,不好就是不好。他对认可的稿件直言:“此文写得好,无可挑剔”“写得很好”,但对写得不好的稿件也毫不客气地指出:“文题不太好,过于俗气”,“文章写得较浅”,文稿“有几处毛病”,“文字显得拖沓”,“立意不新”,“故事和观点转折处太俗”,“议论显得太平,评论化”,“说得过长,你的文稿似乎这也算一个通病”等等。我的一篇习作《从一个疑难病人想到的……》,是通过一个患者假诉病情、讳疾忌医的反面事例,告诫人们正视自己的缺点毛病。储老师看后指出了好几处不足,后来这篇稿件发表在杂文创作函授学院院刊《菖蒲》1987年第一期上。他又著文对其进行了公开批评:“用典误。此作说有个犯法者吞筷子自诉得了重病,作者论述道:‘要与医生配合,诉真病情,求诊治要真心’,喻出的道理,要人认真对待自己的毛病、缺点,虚心接受各方面的批评,这就风马牛不相及了。”

  1997年,我的第二本杂文集《凳上思絮》出版,请他作序,他欣然同意:“您要出书,大好事,需我做事,理当效力。”他在远离哈尔滨的石家庄带病通读了全部文稿后作序。序言最后借助欣赏哈尔滨一幅题为《栅栏》的画——东北常见的木栅栏上生长着一藤生机盎然的牵牛花,说它们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倔强地生长着,怒放着,虽然没有牡丹的华丽,没有茉莉的浓香,却富有生命的力,以鼓励我不断积极进取,笔耕不辍。

  抚今追昔,弹指一挥间。然而,那鸿雁往来于两地一封封尘封的墨迹和已发黄的书信,那一声声电话筒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和谆谆教诲,那一幅幅博客、QQ、电子邮件里相互交流的精美图片和文章,总印在脑子里而挥之不去。杂文界的同仁以文会友,以文系情,我和储瑞耕老师的这段师生情缘可作一例。在30年的记忆碎片中,我翻拣、拼贴,理性地发现做文人,就应当像他那样为文、为人。

 

  (作者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黑龙江省杂文学会理事)

 

  编辑:杨东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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