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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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9-06-04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经虎】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菊花飘香的季节,沈娟,一个年仅21岁的姑娘,带着绿色的憧憬,告别温柔多梦和喧嚣的城市,来到这山峦叠嶂的山乡初中。高挑的个儿披着长长黑发,白晳的皮肤套着一件火红火红的连衣裙,宛如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的身影在校园里飘来拂去,似乎在舒展她的美丽,彰显她的热情与奔放。孩子们总喜欢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像多嘴的山雀,更爱听她弹琴唱歌,如痴如醉。孩子们特别爱抚摸那件轻柔光洁的裙子,放学了也不肯离开,似乎生物钟失灵了。

  女生更是钟爱、仰慕地问:“沈老师,您的这件裙子真漂亮,从哪儿买的?”一会儿后只见老师向隅而泣。原来这句话勾起了沈老师悲切的回忆。大学毕业的前一天下午,她男友带她一共跑了几十家商场和服装店,好不容易买了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作为订婚礼物。男友相拥着她说:“愿我们的爱情和事业永远美丽火红。”她便陶醉在无限的甜蜜与幸福的遐想之中。可就在回校的路上,车祸发生了,男友倒在血泊之中。她嘶声竭力的呼唤男友的名字,不见一丝回音,却只见男友手中紧紧攥住那件红裙子。从此,她视这件衣服为两人的生命。

  来到山乡初中,她担任九(1)班班主任,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学生身上。如歌的青春便黙黙地在琅琅书声中跋涉,生命的节奏也就固定成永恒“爱生、敬业”的音符。

  一个夏天的夜晚,天气十分闷热,树叶一动也不动,天空一片漆黑。刚下晚自习,她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母亲病危快回家送母亲去医院。”她立刻心急如焚地往家里赶路,眼前浮现出体弱多病的母亲在父亲去世后的这些年里,拖着佝偻的身躯,白天种地,夜晚为人家洗衣、搬煤球、捡破烂挣钱抚养她和小弟,供她们读书的画面,不禁一阵阵心酸,发誓今后好好孝敬母亲。可刚走不到2OO米,班上一个学生气喘吁吁跑来说:“沈老师,李健被蛇咬了。”真是祸不单行,这两件事同时落在她身上,年轻未见世面的她大脑一片混乱。忽而母亲痛苦的呻吟刺扎着她的心,不送母亲去医院,她不孝啊!良心将被乡亲们钉在不孝的十字架上。忽而一双明亮的眸子乞望着她,如果蛇毒攻心,学生的生命极度危险。怎么办?此刻亲情与师生情激烈的较量。刹那间,“救学生”如一道无声的命令震撼着她。她果断给家里打电话,请邻居帮忙将母亲送往医院,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学生身边,发现李健的脚己肿成一个特大馒头,她一阵阵钻心的痛,蛇毒还在扩散!周围的人都束手无策。

  “用绸带子紧紧系住腿,可以控制毒气上升。”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话。于是大家到处去找,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绸带。怎么办?真是越需要时越缺少,人们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于沈老师身上。只听“嘶”的一声,她从自已穿的红裙子上用力撕下一条拧成细带,迅速扎紧李健的小腿。李健顿觉蛇毒停止了扩散,痛苦减轻了一些。人们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李健有救了!那条红带子犹如一条生命线在延续一个少年的生命。

  接着,沈老师像战场上的指挥员镇定自若地安排:找乡村土蛇医、通知学生家长、请医生打封闭针……。一切都是那样有序、那样周到,真不敢叫人相信她只是一个21岁的姑娘。急切的盼望中,蛇医来了,由于匆忙来不急扯全草药,须安排人上山采欠缺的草药。夜深人静,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平添了几分恐惧感。漆黑的夜,谁去呢?她来不急细想,夺下学生手中的手电筒,风一般的奔向那荒寂的远山,消失在夜幕中。那一个个脚印构成一串串长长的省略号,谱写山乡夜曲中一个个美丽的音符。

  时针已指向凌晨4点,李健完全脱离了危险,沈老师一颗悬挂的心终于收回到位。大家长长地舒了一囗气,感觉一丝风轻轻吹来,凉爽极了。蛇医说:“要不是用那红绸带扎紧小腿,孩子就要与‘马克思'对话了。”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母亲病危在医院,于是安排好一切后,又迅速赶往医院。望着她的背影,一种温馨与伟大在无声的乐曲中流淌。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她的红裙子就像一团圣火照亮孩子们的心灵与他们前行的道路。

  黎明时分,大家正准备去医院看望沈母时,沈老师仿佛披着天边的朝霞飘然而至。大家簇拥着她,将她围在中间,那亲昵的笑靥、温馨的姣容在如茵的草坪上,在金黄的菊园里,定格成一张靓丽的风景。那红裙子恰似一束永不熄灭的火馅,在校园燃烧,催人奋进!

 

 

  (作者简介:王经虎,湖北松滋人,中学数学高级教师,湖北省数学学会会员,松滋市作协会员,爱好写作,多篇散文诗歌公开发表在杂志刊物和网络平合上)

 

  编辑: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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