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人 ——乡愁系列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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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9-06-08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杨德春】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上次回故乡,我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故乡的母亲般的温暖,涌起了更浓厚的对故乡的依恋之情。

  但是,在家乡停留期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让我沉痛的消息:

  故友张中祥同学,因患肝癌不堪巨痛,自缢身亡!

  故人李贞祥先生,因患肺癌不治逝世!

  张中祥是我小学时的同窗,也是我少年时的好朋友。记得我们每每逃学时,就整天躲在他家里打乒乓球。即使这样,他的父母亲也不说我们。开发伯——他的父亲,还笑眯眯地搬板凳搁门板,让我们当球台。有时星期天,我们四五个小伙伴就名正言顺地到他家里去玩,不必担心晚上家长的追查审问。我们到十角大堰钓鱼,到小南河摸螃蟹、洗冷水澡。冬天就窝在他家打乒乓球。那个时候,人们没有听到过诸如补课、家庭作业之类的说法,也许全世界都还不知道什么是校外补习班。我们无忧无虑,常常是一天玩到黑。那时候我们小,脸皮厚,我在他们家不知吃了多少次饭啦,——虽然都是令我难忘的苦菜子饭!这个情我至今没能还偿!谁知我还赖活着,他就匆匆而去!

  李先生长我几岁。我学放牛时,他已经是牛场老大。每当我的大水牛睏水赶不起来,牛绳脱了无法牵牛时,我就差点要哭了。这危难之时,都是牛老大帮了我。他还教会了我“打棒”的游戏。那是活动量很大、人数不限、规则简单的一种场地游戏,玩得让人忘乎所以。后来,我读书教书,他辍学务农,虽然我们各在一方,再没有什么交往,但是很熟的故乡人。他的外孙女还是我的学生。那年他远道送外孙女上学时,我们几十年后相见一面,好不高兴!小酌深叙,我们诸事不提,尽笑谈少年时牛场嬉戏趣事。岂料这竟是我和他最后一次重返童年,是他人生的回光返照!

  ……

 

  今天,我还要怀着沉痛的心情,缅怀我的老领导、老乡亲、我的亡友李方举同志。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刚走入社会,在县工宣队工作,有机会与县广播站、县文化馆接触,经常为他们写点广播稿、演唱材料之类的东西,因此小有虚名。

  李方举同志当时是长岭公社的党委委员兼秘书。在公社需要增加文档人员的时候,他首先向党委提出从工宣队调回了我。于是我来到他身边,学习整理和撰写各种材料的文档工作。

  当时的文档班子有三四个小青年,都在他的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

  他是一个极好的领导。他对我们一班青年的要求是很严格的,特别是在工作作风方面,几乎没有通融的余地。他不允许我做事拖沓,一定要今日事今日毕。在每一件具体工作的各个细节,他更是环环把关,对书面,对书写,哪怕是一个标点,一个汉字,稍不规范,他都不放过。跟他工作了一年多,我从他那里受到了很大教益,尤其是他严谨的工作作风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影响了我一辈子。

  在政务之余的生活方面,他却表现得相当随和,给人以极大的亲切感。我们有时可以喊他“举哥”,他对我们当然是直呼其名,有时甚至叫我们的绰号或小名。节假日或休息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干预我们的娱乐或私生活。如果是上街或开会,我们一伙就成了无赖,总要拉他去吃馆子,总是要他掏腰包。

  举哥是个很有才智的人。解放初期,他只读了四五年私塾,但在那个时候就算很有文化的人了。以后参加了工作,在工作中学习,在工作中增长才干,逐步成了一名优秀的领导干部。

  举哥因患肝癌英年早逝。他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深深地记着他、怀念他!他与我交情尤笃。他的音容笑貌,时时在我脑中闪现,一点也不模糊。

 

  几位故人的消逝,引起我无限悲哀!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我们将从这里回归自然的地方。世世代代的故乡人“生于斯,死于斯,歌哭于斯”!他们赤裸裸地来,他们光溜溜地去,留给后人的是长久的沉痛的记忆。

  故人先从这里去,我们相继跟着来。

 

  端午之际,我衷心祝愿我的故乡繁荣昌盛,我的乡亲幸福安康,我的故友天堂安息!

 

  (作者简介:杨德春,湖北省松滋市街河市镇向上中学退休教师,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松滋市作家协会会员,松滋市东方书院特聘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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