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强迫症”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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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6-04-11 【来源:松滋杂文2016年4月10日】 【作者:杨东鲁】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平时在家很少看电视的我一次外出开会,打开宾馆房间的电视机,屏幕上跳出了海派清口周立波的小品《强迫症》,遂以强迫症精神看完。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结合我在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病例”,留下以下文字。

  据周立波讲,崔永元就是一个“病得不轻”的强迫症“患者”。为了《口述历史》这个节目,他花10年时间,穷其精力和资金,留下了600万分钟的关于历史人物的影像资料,若每天1秒钟不停地看,也要花11年时间才能看完。崔永元以强烈的责任感守望这座人类宝库,守望这个人类社会。农村孩子上不了学,他睡不着觉,农民工拿不到工资,他吃不下饭,以致“患”了强迫症。他是一个贫穷的富豪。他不是一个纯粹的“病人”,他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病人”,一个有理想的“病人”,一个伟大的“病人”。对崔永元这类“患者”,我谓之“正强迫症患者”。

  强迫症作为一种社会病,患者愈来愈多。鄙人就有过崔永元类似的经历。正宗农民出身的我当过10年民师,我觉得那是一种精神压力极大的职业。每年9月1日课本一拿,直到腊月考试结果下来,要学生成绩满意方才在寒假期间心情舒舒服服,否则过年都不开心。至今30年过去了,我还时常做梦,快要放假了,还有多少篇课文没教,学生还有多少篇作文没写。可见当教师精神负担之重,强迫程度之深。我想,这也是一种“正强迫症”吧。

  还有,史无前例的文革期间“红色”恐怖。我正当年少,父亲常年在水利工地。由于家庭成分不优,母亲、我和姐妹五人总是担心受到打击,惶惶不可终日。每天晚上,我总要端盏煤油灯在床底下照了又照,拿根棍子在蚊帐里边又拨又打,生怕有坏人藏着,还要用家里的切菜刀插在门闩上,又在门闩上挂上铁皮桶,一有风吹草动便可惊醒。这是一种特定历史时期的强迫症吧。如果单从安全意识、自我保护意识的角度讲,在那浩劫年代,是不是也算“正强迫症”呢?

  最普遍的恐怕要算日常生活习惯强迫症。比如,刚出门又担心门未锁好,返回检查。英国一名前选美皇后韦特(Kelly Waite)受强迫症影响,有严重的洁癖。她担心身上会沾有污垢和细菌,不仅每星期花了近30小时在打扫家里,使用漂白水刷洗浴室6次,清洁洗手台4次,每天还会使用“吸尘器”吸自己的身体,让人听了瞠目结舌。不过这类强迫症无碍社会,可任其去矣。

  有“正强迫症”就有“负强迫症”。比如家长“期望强迫症”。有个高中一年级学生,第一次考试在班上考了第三名,其妈妈说,不行,下次要考班上第一名;期中考试,学生考了班上第一名,其妈妈又说,不行,要考年级第一名;期末考试,学生考了年级第四名,其妈妈说,不行,要考全校第一名。这名学生对其同学说,她已经快撑不住了,总有一天要崩溃的。可想而知,学生一旦崩溃,家长也会随之崩溃的。那将是可怕的悲剧啊!其实,家长对于孩子学习,只有一条标准,就是努力没有。只要尽力了,即使考倒数第一名,也值得表扬;如果没尽力,即使考了第一名,也还要加油。

  还有一种家庭“信任危机强迫症”。夫妻双方不是修身自己,崇高自己,强大自己,而是信任危机,相互猜疑,彼此患上“监督强迫症”。你和谁谁赴了牌局,你和谁谁下了馆子;你和谁谁散了步,你和谁谁聊了天;你的QQ我要偷偷查看,你的邮箱我要偷偷进入……其实,夫妻之间互相留有空间、互相尊重、互相关心、互相激励才是最重要的。“信任危机强迫症”只能起到副作用,当在“负强迫症”之列。除此疾患,家庭会更和谐。

  当了领导总要端个口杯,提个公文包,上台踱方步,要讲话了对着麦克风干咳两声,还“噗哧”吹口气,试试话筒的效果。这类人恐怕要划入“领导形象强迫症”,或曰“作秀强迫症”了。这类强迫症就应该是社会病了,需要加以疗治。

  对党和政府形象破坏最大、对社会影响最劣的当属“领导欲望强迫症”。此症堪称“负强迫症”中之癌。不择手段跑官,胆大妄为卖官,利欲熏心敛财,亵渎道德擭色均在此列。患此种强迫症的有老虎,有苍蝇,有的深度感染,有的病入膏肓,好在党中央正老虎苍蝇一起打,而且反腐永远在路上,战斗未有穷期。“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相信,“领导欲望强迫症”患者将大为减少,社会会更加健康。

  (作者系湖北省杂文学会副会长、杂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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