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观点:我们今天怎样做杂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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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17-07-03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王俊良】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我们今天怎样做杂文家?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与时下文化领域普遍流行的消费主义和文化网络化、快餐化、碎片化的大环境相悖。毋庸讳言,今天的杂文生存环境严峻,一方面,缘于文学在生活中进一步被边缘化的社会环境;一方面,来自传统纸媒的举步维艰。杂文作家可以“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表达空间变得愈来愈小,而网络杂文的写作却风生水起。这种情况下,每一位“杂文家”都面临重新定位,需要在喧嚣的网络时代对杂文的坚守。那么,我们今天怎样做杂文家呢?

  毫无疑问,从历史的角度看,现在做杂文家无疑要比以前容易多了。这是因为,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到来,使得文学创作中最让人感到“高不可攀”的杂文创作,一下子进入了“全民写作”时代。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情绪写作”都被冠以“杂文”面世,其间虽不乏真知灼见,但更多的属于“口水”和“骂街”。可以说,这类杂文和杂文写作的初衷,与真正意义上的杂文写作的目的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需要指出的是,真正的杂文创作难于其他门类文学创作之处,就在于杂文家必须敢于直面人生,始终站在各种社会矛盾的“第一现场”,用心去体悟社会管理层面的艰辛和被管理层面的不易。也正因为这样,杂文作家笔下的文字,才有别于走马观花式的深入和隔靴搔痒式的表达,才会有生活的鲜亮底色和滚烫温度。只有这样,杂文家的表达方式才会远离“口水”“骂街”,变得更加开放、理性和多元。题材才会更加广泛,形式才会更趋多样,目的也不在仅限于“引起疗救的注意”。

  进一步讲,在网络时代的今天,表面看来,可供杂文家选择的题材、创作方式和表达方法空前增加。尤其网络、自媒体的空前繁荣,过去始终禁锢着杂文家创作的清规戒律被彻底颠覆。然而,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在物欲横流的当下,做一名有良知的杂文家不是更容易,而是更难。作家陈冲说,从事文学创作的人,只需要有才气就足够了,但杂文“从业者光靠才气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有丰富的学养和扎实的知识储备”。正是这样的原因,在浩如烟海的杂文创作实践中,除名家之外,想找耐读且经得住推敲,有文采有见地的好杂文并不容易。

  这里,仅以在公开发行的报刊上,经常发表作品的杂文家为例(网络上的口水杂文不在讨论之列)。应该说,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如果肯下一番功夫,写出像样的作品毫无问题。可惜的在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仍然仅仅把写作目的限定在能够公开“发表”的层面。喜欢轻车熟路,往往是从古人哪里“趸”一个现成的“例子”,来佐证被人说滥了的不能说不正确的观点,再从概念到概念高谈阔论一番,啰里啰嗦,毫无新意。这样的文章,发表再多意义也不大;另一种情况,恰好与上述相反,语言浅薄、干瘪,缺乏个性;观点平庸、肤浅,与深邃和精致无缘;这样的作者,喜欢板着个脸,给人“讲课”,跟个“马列主义老太太”似的,属“老三段”式杂文写作;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同质化”杂文的写作,张三李四王五随意按上一个作者的名字,发表出来的效果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样的作者,架势拉得很大,喜欢拿重大题材说事儿,往往把标题搞得“十分吓人”,内容却干瘪得可怜,既重复自己也重复别人,创作缺乏个性,更谈不上有自己的风格,作品像复制品一样千篇一律,随发随灭。

  其实,杂文作家不应该忘记自己的义务和责任。既不能毫无原则地“埋怨社会”或毫无立场的“妄自菲薄”,更不能做权力的附庸和金钱的奴隶,应当经得起诱惑,还要耐得住寂寞。尤其,在物欲横流的当下,杂文家必须用深厚的知识学养和开阔的思辨视野,表达杂文家对社会的态度,引领和教化公众相信社会进步的力量;与此同时,杂文家还必须“不畏浮云遮望眼”,淡看花开花落,始终保有一颗谦卑的心。杂文之所以崇高,就在于杂文直面人生的魅力。因此,杂文家对现实的感悟和对读者的理解,决定着杂文要表达什么,怎样表达,表达给谁的主旨。这些,正是做一位合格杂文家需要思考的问题。

  首先,杂文家的心必须真诚。鲁迅要求杂文“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然而,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人都生活在“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的语境下。仅仅依靠杂文家孤独地坚守说“真话”的阵地,虽倍感艰辛,过程倒也充满悲壮。起码来讲,大多数杂文家的杂文创作,尚未下作到去做如某些文化人那样,靠“脐下三寸”的下流低俗来吸引读者眼球,更不会低贱到拿人品和文品来换取政治资本和经济利益。

  其次,杂文家的文字必须有温度。杂文要有温度,并不是说杂文只能揭露不能歌颂。而是说,杂文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应该是出于善意的。这里,应该摒弃一种观念。杂文未必非得是“匕首”“投枪”、“解剖刀”,也可以是“阳光”“空气”和“水”。比如,对传统文化的态度,杂文家既可以“剑拔弩张”地指摘其“糟粕”,还可以“平心静气”地检视其“精华”,也可以“去伪存真”地谈“继承”的必要。这里边,包括了不同的认识问题的方法、角度和“不同方式的表达”。

  再次,杂文家的创作必须源于生活。事实上,“生活永远比杂文更精彩”。尤其在社会转型期的现在,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利益纠葛。杂文家既不能被“到处莺歌燕舞”所迷惑,更不能因“阳光下的罪恶”造成“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短视,要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既要指摘谬误,更要明确方向。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明确方向”不是在杂文结尾给读者“指一条明路”。这样做的后果,矮化读者的认知能力不说,于杂文创作者而言,也是杂文作家与杂文匠人的分野。

  刘勰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杂文家“讨”到真“源”,就能做好杂文家了吗?今天,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必须站在时代的高度。好的杂文家,或者说有使命感的杂文家,都应该自觉地融入改革大潮,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用手中的笔,写出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杂文,才是对我们怎样做杂文家的最完美回答。

 

  编辑:杨东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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