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我的杂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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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日期:2022-07-07 【来源:站内原创】 【作者:欧阳德祥】   阅读次数: 次 [ 关 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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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么会写杂文,但很喜欢杂文。鲁迅先生说,杂文是时代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杂文与现实生活的关系可谓如影随行,须臾不离。它的基本特质是针砭时弊,它的灵性就是讽刺幽默。

有人说杂文是逆社会而动的,此话谬矣!世上疮痍,笔底波澜。应该说,杂文是揭社会中的假恶丑的,是诛伐邪恶、匡正时弊的“投枪匕首”,是洗涤社会各个角落污垢的“清洁剂”,是清除社会生活中各种垃圾的“扫帚”,是医治各种社会病的“手术刀和银针”。美国名记者约瑟夫·普利策说:“倘若一个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闻记者就是船头上的瞭望者。他们要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观察一切,审视海上的不测风云和浅滩暗礁,及时发出警告。” 杂文家就是伫立船头的瞭望者,为国家这条船安全航行尽力尽责,为党为国分忧,为民陈情报忧。儿女们热爱自己的母亲决不会爱母亲身上的虱子,他们的责任是为了母亲的健康和尊容时时清除沾在她身上的污垢。真正的杂文家写出的杂文,是自己的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的表露,是为百姓说话、张目、撑腰,为时代立功、立德、立言。其目的是为医治社会病提供一剂良药,它与逆社会是丝毫沾不上边的。

正如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先生所说:“我觉得文学艺术,它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曝露黑暗,揭示社会的黑暗,也包括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揭示人性中恶的部分。”人所共知,杂文不是幽雅文苑飘出来的仙笛和牧歌,也非文学殿堂里的宠儿和娇子,它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刺玫瑰”“刺猬头”。杂文品种也繁多,飘香露刺,各呈一格。杂文虽说是些小文章,但文小道不小,“个头”小能量不小。杂文是文学艺术性的批判文章,它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批判性。既然具有批判性,它必然要有一点气势和锋芒。但杂文又属轻骑兵一类,不便正面攻坚,只能旁敲侧击。鲁迅先生就说过:“比起高大的天文台来,‘杂文’有时确很像一种小小的显微镜的工作,也照秽水,也看浓汁,有时研究淋菌,有时解剖苍蝇。从高超的学者看来,是渺小,污秽,甚而至于可恶的。但在劳作者自己,却也是一种‘严肃的工作’,和人生有关,并且也不十分容易做。”《集外集拾遗·做“杂文”也不易》一位中央刊物的资深编辑说过:“杂文这东西,千把字,貌似容易,其实相当难写。既不能说事论事,又不能掉书袋以自娱,语言文字又要生动泼辣,有杂文味,思想要发人所未发,确乎不易!”我写的杂文(说“杂感”更为贴切)都比较短,几百字、一千多字。抓住现实生活中的某一件事抑或某一局部、某一片断,甚至某一点滴,进行“单打一”的剖析,不求全。大中取小,小中见大,小处落笔,着眼大处。这种短文确实 “貌似容易,其实相当难写”,“不容易做”。写此类文章,既要掏心窝地说真话、说老百姓想说而未能说出的话,又要说得有点火药味、刺激味。而且,还怕人家对号入座,担心招来祸端。这就不仅需要作者的“敏锐”“尖锐”“精锐”,更需要作者的“才气”“胆气”“勇气”。

在诸多文种中,特写、报告文学、诗歌等侧重于歌颂、赞扬,是“悦耳”之作;而杂文则侧重于揭露、鞭挞,是“逆耳”之作。但不管“悦耳”“逆耳”,乃殊途同归,就如同社会生活中的表扬和批评都不可缺少一样。因为社会的进步需要全体国民在各自的领域做一点一滴的努力,杂文做的是针砭时弊这方面的事,是补台而非拆台。毛泽东生前曾对一报人讲,如有可能,我愿做一个杂文家写杂文。看来,写杂文也并非是“心怀不满”、与当局“唱反调”者的专利。

我在“闲”适的“兴”致中,写些“杂语”,并投之于报刊,不是为了获得人们的赞扬,不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不是为了争取某个奖项。而只是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告诉自己,告诉社会,告诉大家。但是,我写“杂语”,自己定了个“五不”原则:

一是善意不邪恶。从善意出发,为了帮助改进和引以为戒,改善党群、干群关系,使社会更加稳定、和谐,而不是为了挑拨、搞臭、颠覆、打倒或搞乱社会。

二是带刺不带刀。杂文是“讲理”的,但那理寓于事中,寓于情中。人家听不听,不在乎你的话说得多么“疾言厉色”、多么“不中听”,而是看说得在不在理,说到点子上没有。带刺不带刀,点到最为高。鲁迅先生也讲究“曲笔”,提倡“韧性的战斗”,拒绝“野蛮粗暴”,崇尚“文明批评”。

三是揭弊不乐祸。怒骂之目的是使之警醒,继而改恶从善。而不仅仅是为了讽刺、挖苦、嘲笑、骂一通娘,出尽“他”的丑,图一时之痛快。

四是直言不破度。邪恶要鞭挞,讽刺带怒骂。时弊要针砭,批评加诛伐。揭弊须深刻,语言可辛辣。但意见的表达不能违背、更不能对抗党和国家现行的原则和政策、法律。

五是鞭挞不攻击。不能以个人恩怨为标准、泄私愤;不搞无限上纲,实事求是揭弊挞劣;不搞无情打击,而是善意提醒劝告,使其改恶从善;对事不对人,切忌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必须是满腔热情地用保护人民事业和提高人民觉悟的态度来说话,而不能用嘲笑和攻击的态度来说话。 

当然,我也清楚,我不是救世主,我说的话也不可能句句管用。不管我怎么写、怎么说,心地怎么善良,怎么苦口婆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别人看了是反感、是抵制、是静下心来想想有没有道理,听不听得进去,也只有“天知道”。明知说了也是白说,但,不说白不说,白说还要说,我相信最终不白说。因为,杂文这东西,话丑理端,可触摸社会万象,可感知人间冷暖,可开阔眼界,可修身养性,可发人深思。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说:“文艺是铸造灵魂的工程,文艺工作者是灵魂的工程师。好的文艺作品就应该像蓝天上的阳光春季里的清风一样,能够启迪思想、温润心灵、陶冶人生,能够扫除颓废萎靡之风。” 我自信我写的这些“杂语”能够起到“启迪思想、温润心灵、陶冶人生,能够扫除颓废萎靡之风” 的作用,因为它向人们传递的是一种正能量。

如果有君之所为不幸而被这些“杂语”言中、被刺痛了,或自己“对号入座”脸红心跳了,这说明这些“杂语”引起了“反响”,是好事,远比“石沉大海”无声无息强得多。不过,请别谩骂我,也别指责杂文。因为,笔者和杂文都不知道——你是谁呀?


(作者简介:欧阳德祥,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第八次代表大会代表)、四川省杂文学会副会长、四川省散文学会文友部原部长,四川省直机关工委原副巡视员、副教授,在全国120多家报刊杂志发表作品1000多篇,获得过全国征文大赛和多家报刊杂志征文赛奖项。已出版《闲暇絮语》、《闲情随语》、《闲心漫语》、《闲兴杂语》、《闲言碎语》五本散文、杂文、随笔集。文章获得四川省首届散文奖,文章入选全国《杂文百家代表作》一书)


编辑:张启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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